他们这一辆车是最新款的s级奔驰,开车的人,则是谢平川的一位堂弟。堂弟比谢平川小三岁,是个土生土长的华裔,不怎么会说中文,费力地和徐白交流。 “嫂子好,”堂弟热情开口,发音磕磕绊绊,“我中文名叫杰润……” 徐白体谅他的语言水平,干脆和他说起了英语。她一口标准的伦敦腔,引得堂弟回头,瞥了徐白一眼,又和谢平川说:“姨妈一定会喜欢她。” 谢平川笑了笑,没做评价。 再然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车辆停稳,徐白第一个开门。她瞧见一栋靠海的豪华别墅,附带着露天的游泳池,类似于悉尼歌剧院的蛋形遮阳棚,以及那精巧的棚子下面,分坐对面的谢平川的父母。 谢平川的母亲带着墨镜,面朝徐白挥了一下手。 空荡的海风吹来,吹得徐白有些发蒙。 谢平川当着众人的面,搂住了徐白的肩膀,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晕车?” 不,她不是晕车。 她晕钱。 从没有想过,谢平川家在洛杉矶,是这样一种境况。 谢平川握紧她的手,丝毫不避讳亲戚,向所有人介绍的时候,措辞都是:这是我的妻子。 于是当徐白面见婆婆时,她的婆婆也只能说:“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小白,终于成了我的儿媳妇了。” 周围众人谈笑风生,中英文偶尔交杂,像是热闹的会场。 谢平川的母亲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保养得当的脸,她略微眯起了双眼,眼角皱纹浅不可见——徐白终于想通,为什么谢平川换一身衣服,就可以装成大学生,因为他们家的基因,存在某种优越性。 “你们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了吧,到家就是放松的,我和你爸爸准备了晚餐,”谢平川的母亲站起身,挽住了徐白的胳膊,笑道,“我听小川说,你还是喜欢吃海鲜……你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穿过高高支起的凉棚,路过湛蓝色的游泳池,在欧式风格的走廊上,徐白停下脚步,观赏彩虹色的花篮。 “喜欢吗?”谢平川的母亲问她,“都是我挑选的款式。” 徐白由衷评价道:“很好看。颜色是渐变的。” 谢平川的母亲便笑道:“每天住在这儿,你就总能看见了。” 海风吹过徐白的裙子,撩起纱织的浅绿裙摆,她还戴了一顶帽子——不过是寻常的草帽,偏偏她戴了就很好看。 她一手扶住了帽子,察觉到了婆婆的用意。 婆婆的意思是让她“每天住在这儿”。 这当然是不行的,她和谢平川的家在北京。为了这一趟来加州,虾饺和烧麦那两只猫,都被谢平川托付给了蒋正寒。 临走之前,虾饺还好,情绪比较稳定。 烧麦可能是流浪过,又被人几次转手,展现了巨大不安,“喵喵”地连声叫唤,一度让徐白想起了汤圆。 她就蹲在地上,和烧麦讲道理:“我要去见公公婆婆,最多一个礼拜,就回家了。你乖一点,等我回来。” 烧麦歪头将她望着,最终舔了舔她的手指,乖巧地趴在了别人家。 徐白不能把心里话告诉婆婆。她含糊其辞道:“好啊,我都听哥哥的。” 诚然谢平川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 当天晚上,他们在餐厅共进晚饭。徐白好久没吃辣椒,又见到了一桌子的海鲜,鲍鱼比她家的猫还大,她整个人都很欢快,话也比白天更多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