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崩溃,俯身紧紧将“她”抱住,嘶哑地痛哭起来。 沈氏早早便让春娘搀着,在姜府门前翘首以盼,然而等到的,却是一具尸身——那身嫁衣沈氏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她亲自盯着绣房缝制,也是她亲手为出嫁的女儿穿上。但原本精致华美的嫁衣如今已经破烂,片片血污,她甚至不敢去想,“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沈氏难以置信地摇头,后退,她抓住姜寅的手臂,眼泪汹涌而出,“老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艾艾还好好活着,她一定还活着!我能感觉得到她,她没死,她还活着,她在等我们救她,老爷……” 姜寅心如刀割,抱着悲痛不已的妻子,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他知道自己一旦出声,便会哭出来。 “艾艾,我的艾艾……”沈氏不愿去看那触目惊心的尸身,伏在姜寅身上哭得肝肠寸断,渐渐开始喘不上来气,一下一下用拳头捶着自己心口,紧接着身子一软,昏厥过去。 “夫人?夫人!”姜寅慌忙将人抱起,匆匆送回卧房,一边焦急大喊,“叫大夫!” 姜府瞬间一片大乱,下人焦急地将大夫领进门为夫人看诊,结果无外乎受到冲击,心里一时承受不住。姜寅心中悲痛,却要强打起精神,夫人已经病倒,他不能再倒下,家里需要他主持大局,还有许多事要做。女儿的身后事需要他来料理,那些万恶的土匪也必须惩治! 姜艾的“尸身”已经被白布遮起来,安置在姜家祠堂中。萧嘉宥一直跪在旁边,像是没了魂魄,一言不发,动也不动,对周遭的一起似乎全无感知。姜寅忙得脚不沾地,终于注意到他时,夜幕已经降临。 “老爷,您去看看吧,小的怎么劝,世子都不肯起来。”下人为难地禀报。 姜寅仿佛一日之间苍老了许多,他走过去,每靠近一分,心中悲痛便多一分。他甚至不敢去看白布掩盖下已经没有气息的女儿,强压着情绪唤了萧嘉宥一声:“嘉宥,你起来吧。” 萧嘉宥不动,没听到似的。 姜寅沉默许久,声音饱含沧桑:“嘉宥,这事怪不得你,你不用太过自责。你对艾艾的心意,伯父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但希望你能体谅我们的心情,你伯母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了任何刺激了,往后,你就别再过来了。” …… 沈氏苏醒后,不吃不喝,只不停地哭泣。魏氏守在身边,温言相劝,自个儿眼睛却也是红的;姜麟趴在娘亲塌边,无声地掉着眼泪。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听下人偷偷说起,才知道本来要嫁去嘉宥哥哥家里的姐姐突然不见了,家里这几日乱糟糟的,父亲忙得焦头烂额,母亲日日以泪洗面,爷爷和二叔也是满面愁容。今日却又说姐姐死了,尸身此刻便停在祠堂里,他想要看一看姐姐,父亲却不许。姜麟抹了抹眼睛,他想姐姐了。 姜寅抽空过来了一趟,便瞧见这样一幅压抑的景象,个个都在哭,房里的下人都在难过。 他看了眼已经冷掉的饭菜,叫下人拿去热一热。魏氏擦了擦眼泪,便起身告辞,将空间留给一家三口。姜麟唤了声父亲,小脸上泪水涟涟, 姜寅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接着牵起沈氏的手,哑声道,“夫人,艾艾尸骨未寒,你这样不吃不喝,是要让她走也走得不安心吗?” 沈氏摇头落泪,喃喃道:“她这样抛下我们,又如何安心?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她嫁出去的,我应该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都留在身边……” 姜寅叹气:“那阿麟呢,你不顾及自己的身体,难道要像艾艾一样,弃我们父子于不顾吗?” 姜麟立时伤心地扁了扁嘴巴,委屈道:“娘不跟阿麟说话了……” “她不是不理阿麟,只是太难受了。”姐弟俩都肖母,眉眼有七分相似,姜寅看着儿子,眼前却总浮现女儿的音容笑貌。 “姐姐真的死了吗?”姜麟哭了起来。八岁孩童已经懂得一些死亡的含义,他知道那意味着一种告别,意味着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他的姐姐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