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陌看得怔怔的,皇后娘娘曾经说过,他们姐弟两个模样都是随了他们娘,如果娘还活着,说不定也会像姐姐这样给他缝制衣裳。 “姐,”酒陌突然道,“你还记得爹入殓那天吗?” “嘶。”酒砂一惊,突然扎到了手,指尖迅速泌出一滴血珠。她含住指尖,定定看着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说实话,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姐,”酒陌凑了过来,“外祖那我不敢去打探,王管家那儿打探了,爹当时给人捞起来的时候尸体都肿了,你说如果打捞起来的尸身体形相似,衣着打扮仍是之前的,腕上也正好有烫伤,那还有谁会去怀疑?” 酒砂一怔,“你……别胡说。” “没有人怀疑,自此瞒天过海,有这个可能性不是吗?”酒陌眸色一敛,一双风流的桃花眼流露出少出的犀利。 酒砂沉默片刻,是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更可能是他们想多了,“那你可查出来了什么?” “当然没有了。”酒陌收回身子,不过很快又靠了过来,“我昨晚把柳叔灌醉了,哄他说了好些话,却让我意外发现了一件事。”柳叔是太师府的老门房,人好又尽忠,就是有些贪杯。 “什么?” “柳叔说,当时爹的尸体是外祖和大姨母去认领的,大姨母一见爹的尸体当场就晕死过去了,我打探了一下,发现以前大姨母似乎对爹……”酒陌点到为止,“难怪大姨母一直不喜欢我们咧。”他以前以为大姨母是嫌贫爱富,瞧不起他爹,谁知道却是巴不得嫁给他爹呢。 酒砂微微皱眉,当年爹为外祖门生,论年龄来说,确实与大姨母更贴近些,况且爹姿容倜傥,大姨母心动也不无可能。 “不论此事是真是假,以后都休得再提了。”酒砂沉思后道。 “我知道,我就是和你说一声,免得咱们整天让大姨母嫉恨着还不知道她恨我们什么。”酒陌道,长辈的事确实轮不到他们晚辈置喙,况且还是事关生者死者声誉。 “爹的事你别再打探了,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酒砂低声道,“等过些日子合适了,我找你姐夫帮忙。” 酒陌眼前一亮,“这个好!”酒陌揪了揪她衣袖,“得查清楚爹当年怎么掉到河里去的,你说爹酒量那么好,而且他向来有分寸,每次醉酒也是七分醉三分醒的,怎么当年就醉得那般过分呢?”他还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爹当时也是喝得醉醺醺的,可是当他爬上窗口不小心掉下来时,爹突然就突然从榻上跳了起来,瞬间接住了他。 “醉酒之人,天旋地转,脚步轻浮,有何值得质疑?我看你是越想越偏了。”酒砂点了他额头一下,“爹酒量好文采佳,怎地不见你传承到?我告诉你,你以后可不许沾酒。” “姐我是男人,怎么可能不沾酒?”话虽如此,可是他一对上酒砂的眼,便缩了缩脖子,“姐我答应你,以后三杯封口就是。” “有些酒一杯就能醉到不省人事。” “姐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酒陌拍着胸脯道。 姐弟俩还在太师府聊着,沉曦则刚从皇宫里出来,准备回大理寺一躺。 他骑着马往大理寺方向走去,身后跟随的古还寒闷闷不乐。 “这是怎么了?”沉曦轻勒马绳,放慢与他并行。 古还寒见主子终于注意到自己了,轻叹了一口气,“主子,属下跟在你身边整整十年,实在舍不得你。” 沉曦看了他一眼,“他们要换你?” “主子!”古还寒深情望着他,“我爹说宫中暗卫多着,你要是对我不满,他就把我给换掉!” 沉曦额上直冒黑线,“我没说要把你换掉。” “那以后呢?”古还寒追问。 “你老实一点,别什么事都去和你主人禀报。”沉曦冷道。 “主子,要不你和主人说一声,收了我吧?”古还寒眼巴巴望着他,一个暗卫只能忠于一个主人,他被派来保护沉曦,这个任务已有十年之久,他其实是很想让主子成为他的主人的。见沉曦没说话,古还寒小声嘟囔道,“太子殿下不也有两个暗卫吗?” 沉曦不再看他,驭马前行,“让你主人再派一个人来盯着我?”顿了顿,他像是自言自语,“不过……或许新来的暗卫话会比较少。” 古还寒心一惊,糟了,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是有人来和他争宠怎么办? “主子!”他连忙追上。 “老实一点,不换你。”沉曦撇下一句话,扬起马鞭往大理寺去了,他想快点处理完手上的事务,早点回府,也不知道她回来了没有。 沉曦从大理寺散值归来的时候,已是日落黄昏。 一入垂花门,便见酒砂立在堂屋前候着他,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酒砂也迎上前来,柔声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