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旷课出去玩。 考试不及格。 上课睡觉。 迟到早退。 当然了,还有程渚青那件破事儿。 每一回,他都记得很清楚。 写到一半,外面传来虚无缥缈的钢琴声。 隔着一面墙,听得不甚清楚。叶迦言把耳朵堵上,盯着半张白纸,思绪突然就断开了,再也接不上。 越是不注意,那钢琴声反而越是猖狂地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小妹妹练琴,你也管不着。 叶迦言写得有点头疼了,往床上一躺,用枕头把脑袋裹住,心烦意乱的。 他突然想起那天在寺庙里面,妈妈跟他说,“你爸爸最近状态不太好,可能得休息一阵子。” 叶迦言问她指的是哪方面的状态,她没有说。 可能是工作不顺心。 此时,祝清燃发来一条消息:“一起去玩。” “哪里啊。” “小公园。” “我不去。” 祝清燃没再回了,叶迦言以为他就此善罢甘休,几分钟后,祝清燃再次试图挽回:“人都约齐了,就差你一个。” 叶迦言犹豫一下,打了个电话给陈安宁。 · 小公园是当地的一所酒吧,开在一个三岔路口。三条街道,一条酒吧街,电线杆凌乱交叉,个个店面高冷清贵,出没人群大致为闲散的贵族种群。 暗流里却乱象横生,潜伏着一个海底世界。 小公园归于清吧,较之其他门口“公主”“少爷”满街拉客的德性,简直就是深竹蔽天的潇湘馆,能念书能吟诗。 不过进门时,过来迎接他们的老朋友,瞄着陈安宁说话时,语气里仍然挟着一股微妙的不正经:“成年了吗小丫头?” 这话是问叶迦言的,叶迦言自然应。 他把陈安宁往前一带,捞进怀里:“成年了,我老婆。” 叶迦言微微偏头看着她笑,蓝色灯光揉进眼窝,亮晶晶的像天上银河。 陈安宁额头抵在他的手臂上,眨眼睛,以示紧张。 叶迦言打圆场:“她不太喜欢说话。” 眼前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二十来岁的样子,长相上等,看起来比较阳光,身上正直的气概,倒不像是做酒吧工作的一类人。话虽带着调侃的语气,却不让人讨厌。 “李梁。”叶迦言给她介绍。 陈安宁说了句“你好”,后话还没到嘴边,被李梁赶忙堵住:“妹妹你不用自报姓名了,我这人脑子不好使,再漂亮的姑娘也记不住人名。以后常来,认个脸就行,啊。” 陈安宁笑了笑,这话不属常人的作风,如果换做别人说出来,也许就成了不礼貌,但李梁本人的风趣使然,他说什么都不惹人厌烦,况且说得也在理。 因为来得早了点,两人先坐在吧台处等一会儿。 酒吧虽小,装修却是精巧,和老板本人一样别具一格。 前台的壁龛里放了各式各样的洋酒,天花板上挂了一只深紫色的巨型吊灯。 店内的每张沙发的顶部,都挂了一只走马灯,灯壁的绘图是唐朝人生活的景象。 陈安宁意外地很喜欢这些灯,挑了一个最漂亮的坐下,叶迦言随她。 客人不多,李梁晃过去,拿出一盒万宝路推给叶迦言。 叶迦言瞄了一眼陈安宁,示意他,媳妇儿在呢,怂恿我干啥坏事。 李梁知趣,把烟收回去。 叶迦言从旁边捞过来一副新的扑克牌,牌面上印的是早年tvb女星,个个婉兮清扬,眉目如画。 他随意翻了几张,又被陈安宁夺过去。 她把一副牌散开在桌面上,从中挑出一张握在手中,其余的推还给叶迦言。 叶迦言凑过去,要看她手里的牌:“你藏了谁?给我看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