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修看起来心情不错,冲她招了招手:“嘉鱼回来了,你瞧瞧这是谁?魏世侄过来了。” 魏寄荣人品暂且不论,但相貌举止倒是称得上风度翩翩了,他起身向沈嘉鱼行了个礼,他瞧着沈嘉鱼,满面惊艳之色,目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道贪婪的欲火,温言笑道:“沈妹妹,这些日子不见,你出落的越发秀丽了。” 这话虽是有意恭维,但却有七成是真心,原来沈嘉鱼五官就极美,而经过这些日子的雕琢,便如石中璞玉一般,被打磨的越发的光彩照人。 沈嘉鱼对阿娘的话从来深信不疑,所以心里很是反感他,说话更不客气:“谢谢,不过你这些天倒是越来越丑了。” 魏寄荣:“…” 沈至修微怒:“嘉鱼,你怎么跟客人说话的?!” 沈嘉鱼撇了撇嘴,魏寄荣无奈笑笑:“不怪沈妹妹,是我突然到访,唐突了妹妹。” 沈至修皱皱眉,喝了口茶压下火气,直言道:“咱们家不兴婚假之事小辈不得过问那套,我就跟你直言吧,咱们家和魏家是世交,如今魏世侄也颇有升迁,他品貌出众,魏家也是规矩人家,两家门当户对,我有意许下你们二人的亲事,和魏家结成秦晋之好,你觉着如何?” 魏家的门第比沈家略低,他选魏家还真不是趋炎附势,甚至自觉还为了沈嘉鱼好,毕竟他知道自己这女儿性子顽劣,要是高嫁了反而不美,倒不如许一个知根知底又门第相当的人家,以后她要是犯了什么事,他也能前去说和。 魏寄荣笑笑:“我倾慕沈妹妹已久。”他料定了晏归澜不可能娶沈嘉鱼,估计也就是逗弄一时,他心里虽然芥蒂,但到底惦念着沈嘉鱼的容貌,且如今没有比沈家更合适的婚配对象,所以他还是愿意登门求娶。 沈嘉鱼表情一黑,直接道:“我觉着不如何。” 她知道话不说直接点,沈至修没准今儿就答应这桩婚事了,直言道:“当初魏家和我们家议亲的时候,魏家不是又瞧上了另一家高门贵女?可惜那家贵女没瞧上郎君,郎君这才掉过头来选的我们家,魏郎君心有鸿鹄志,我们家高攀不起,再者我这人吃喝嫖赌毛病不少,而且现在还没玩够呢,实在配不上魏郎君的光风霁月,郎君还是另择名门淑女吧。” 她这话等于直接挑明了说,半点颜面都没给魏寄荣留,魏寄荣脸色发青,嘴角的笑意也快绷不住了。 沈嘉鱼冷笑了声,伸手重重拍了两下,叫来了护院:“郎君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不要就请吧。” 她这般又是骂人又是赶人的,就是脸皮真有城墙厚也不好再留下了,魏寄荣十指握紧成拳,深吸了口气,阴冷地看了沈嘉鱼一眼,瞧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心里酝酿已久的歹毒念头一下冒了出来。 他觉着沈嘉鱼这般拒了他,无非就是心里还惦记着晏归澜能娶她,他要是强要了沈嘉鱼,再把人扔到晏归澜面前,她以后还敢对他这般冷嘲热讽嘲笑辱骂吗? 这个念头在心里狠狠地转了几转,他渐渐有了主意,一甩袖拧身走了。 他出了沈府之后,却没有当即离去,站在原地思忖了会儿,叫来底下人吩咐了几句,目光歹毒地看了眼沈家门楣,这才终于离开了。 沈嘉鱼方才那一通好骂,把沈至修都给骂傻了,等魏寄荣走了他反应过来,抖着手指指着她,气的回不过神来:“你,你…胆大妄为!” 沈嘉鱼跟他斗智斗勇也涨了不少经验,不再跟他硬杠,嬉皮笑脸地露出两颗小虎牙:“阿爷,好女不愁嫁,再说我现在才多大,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找,再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嫁给魏寄荣这样的人。” 她随意劝了几句,不等沈至修取来家法,她就提着裙子叫上沈燕乐一溜烟跑出了沈府,晏归澜的车停在两条街开外,她先打发走了沈燕乐,这才悄咪咪地去寻他。 等到了地方,她掀开车帘却没见着他的人,她正在纳闷,一串糖葫芦就伸到了眼前:“这是哪家的俊秀娘子?” 沈嘉鱼转过身,就见晏归澜手里捏了四五串糖葫芦,有夹心芝麻的,有夹心花生的,还有葡萄和雪梨的,外面裹着一层晶亮的糖稀,有些糖稀滴在他白皙的手指上他也不顾,只笑吟吟地看着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