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所谓君是君臣是臣。偏偏他们两个人之间看不到这层君臣关系。 奇的是,满殿的宫人无人觉得诧异。 文和帝有口难言呐! 按理说, 陶国派来公主和亲以示友好,那这位和亲公主既默认会入宫,做他的妃子。当日长安殿,他瞧见花朝公主容貌, 顿时心旷神怡。可偏偏出了岔子,皇后口口声声拿紫眸、命数说事,以有害未来小太子为由,不准花朝公主入宫。 文和帝对皇后这些年的善妒也是清楚得很, 他知道皇后所说未必是真。可顾念着未来小太子,他还是准了皇后的提议。 然后, 他舔着脸去求段无错。把好话说尽, 才使段无错接手了这烂摊子。 ……可是皇后早产, 十一公主降生。 以国师为首的术士们, 一个个当初是怎么说这胎是皇子的?连个胎儿性别都算不明白, 他们算的命数还有什么用?再言,未来小太子还不知道过没过前世的奈何桥呢,还说什么命数相克的屁话。 自从苏如清的事情之后,皇后一直冷着脸, 文和帝几次吃瘪。心里烦得很,不由想起花朝公主来。已是改了主意,打算重新将她迎入宫。 段无错来之前,文和帝正在苦思冥想该如何与段无错开口,说他改了主意,打算将花朝公主纳入后宫…… 不过是片刻之间,文和帝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又变。从惊讶,到懊恼,到犹豫,再到委屈。 “那个……会不会对陶国不好交代?”文和帝目光游移。 “陛下下旨时用上次给臣弟写信的说辞即可。”段无错复述当初文和帝写给他的信——”陶国花朝公主明眸善睐,负气含灵。孤龄勘为其父,不忍将其缚于深宫断其二八好年华。然,陶国和亲以为交好,自不能枉其意。遂将其许配给湛王……云云,陶国必不会觉得怠慢。” 文和帝张了张嘴,被自己当初的话堵了嘴。他绞尽脑汁想了想,又说:“可是啊,阿九你现在是出家人。哪有将花朝公主嫁给出家人的道理?不不,阿九你可别误会。为兄不是处处替陶国的脸面着想,也是为阿九你的修行着想啊!” 段无错没接话,含笑望着他。 大殿内,安安静静的。 宫人们个个低着头,好似灯柱。 很长一段沉默之后,文和帝讪讪,尴尬道:“为兄这是年纪大了,可以先赐婚。再等半年后阿九还俗,再行大婚之礼嘛。” “陛下英明。”段无错道。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文和帝挠了挠手背,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真诚些。实则,心里好像滴血一般。待段无错转身出去,他赶紧招来刘正平,扶着刘正平地手臂,一阵一阵“哎呦哎呦”。他将手摁在自己心窝,说:“孤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他又问:“孤当日为什么那么急给他写信?你怎么不拦着?皇后为什么不能再早几日早产?” 这话,刘正平哪敢接啊。 半晌,文和帝重重叹了口气,心疼地说:“罢了,再早几日早产,对孤的小十一可不好啊……” 刘正平这才接话:“陛下,说起来是不是该给苏家姑娘位份了?” 文和帝一怔,想起苏如清来。当日他睡得稀里糊涂,醒来时还以为屋内的人是淑妃。拉着苏如清的手腕将人揽进怀里,才发现不是淑妃。可他是帝王,享受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好似天经地义。而且抱都抱了,何况还有卷情香的影响。 文和帝琢磨了一番,决定去看看苏如清。 当日晚上,青雁被闻溪逼着学弹琴到很晚,才获准爬上床去。她一下子扑上软绵绵的锦被,将脸埋在被子里。 闻溪给她摆好鞋子,说:“真善郡主邀你明日过府小聚,你去不去?她这个小姑娘心思歹毒至极。多说多错,不如推了。” 青雁揉着发麻的手指头,慢吞吞地开口:“如果是公主,她会不会去?” 闻溪道:“若是公主远嫁至此,定要重新梳理人脉,和京中贵人结交。所以她必然会去的。” 青雁哼唧了一声,声音懒懒:“所以我不想去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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