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雁便随口说:“可惜哩。要是来接我进宫的有多好。” “还想着冷宫小日子?” 青雁放下笔,沮丧地说:“闻溪姐姐,为什么我写的字横不平竖不直?我分明照着书上一笔一划写的。我眼睛又没歪,怎么落笔就歪了呢?” 她又问:“深宫里有冷宫,王府里就不行了吗?闻溪姐姐,多给湛王找几个侧妃什么的?” “你以为湛王身边没个暖床人是为了给未来王妃的尊重?不过是这人实在太自大了些,没个看上眼的。他尽情挑都没挑中,你以为你能那么容易找到令他心仪的侧妃?” 青雁歪着头,不说话了。 闻溪收拾好床铺,回头看见青雁还是歪着头想事情。她走过去,说:“青雁,也许假扮公主并没有那么难。消了湛王的疑惑,你就是真的花朝公主,真的湛王妃。安心享受着穿不完的绫罗吃不完的珍馐,还有人人羡慕的夫君。” 青雁眨眨眼,惊讶地望着闻溪,吃惊问:“怎么可能呢?我怎么配呢?” “为什么不配?”闻溪问。 青雁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摇摇头,轻描淡写地说:“我从小到大运气都不太好。这样吃穿不愁的日子不会太久的,我知道的。都习惯了。” 她越是不甚在意的模样,越是让闻溪觉得有些心疼。闻溪对青雁的过去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她在很小的时候被父母卖掉,再后来被花朝公主救下时被人敲碎了腿骨,而在那之前她腿上的伤才刚好。至于期间的十年她是怎么过的?闻溪便不知道了。 “对了,”闻溪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青雁,你是不是才十五岁?” “十六了呀,昨天刚满十六。” 闻溪惊了,道:“你昨日生辰?怎么都没说过。” 青雁一脸的莫名其妙,她说:“是你说的公主的喜好就是我的喜好,公主的生辰就是我的生辰。所以我今年十八,生辰二月初七。” 闻溪怔了怔,哑口无言。 侍卫在外面敲门,禀话:“启禀公主,康王府来人传话,湛王请您过去一趟。” 青雁转过头,从半开的轩榥望出去,日头已经偏西大半。 这个时候,她收拾一番,再坐马车赶去康王府,岂不是都要傍晚了? “不去!”青雁的口吻相当硬气。 闻溪换了婉转的说辞——“距离婚期不足七日,婚前不宜相见。” 得了侍卫传话。不二摸了摸光头,一脸无奈。别人不知道,可他清楚段无错今日心情很不好。所以他一想到回去把花朝公主的拒绝禀告段无错的场景……有些犯怵。 然而,正在烹调的段无错听了不二的禀告,只是轻飘飘的“呵”了一声。 不二猜不透段无错的意思,也不敢触霉头,寻了个借口,赶紧溜之大吉。 段无错冷着脸,往浓油砂锅里扔了一捧桂皮和八角。 是夜,青雁睡得正香。段无错提着一个食盒,光明正大地走进别宫。彼时,他为了看看她的脸,悄无声息而来。此番倒也不必遮掩,亦无人敢阻。 青雁正在做美梦。梦里,她不需要学习各种身为公主必须要会的“本领”,不需要担惊受怕哪天被人识破婢女的真实身份。她只是她自己,以青儿的身份吃想吃的肉。 红烧肉的味道是那么香。只是闻到那个味道,眼前就浮现红烧肉五花三层浓油赤酱的品相。她吸了吸鼻子,想要凑近红烧肉,再闻多一点。 她不由自由地张开嘴,将红烧肉吃到嘴巴里。因是梦里,她再不用顾虑身为公主的吃相,软厚的樱唇开开合合,榴齿磕嚼。 红烧肉闻起来香,吃起来更是美味。肥而不腻的肉质入口即化,香甜松软,回味无穷。 一块红烧肉吃完,青雁哼唧了两声,张开萦了一层光泽的樱口还想要。直到第二块红烧肉塞进她的嘴里,她才开心地吃起来。她吃着吃着,唇角翘翘,酒窝深深。梦里的她幸福得不得了。 她一边吃着,一边眼睫颤颤,迟钝地睁开眼睛,对上段无错含笑的眉眼。 她蒙了一层雾气的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