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往地下深入, 脚步和呼吸的回声越来越清晰,姚妍脑子也重新活了过来。小手被大手一直包裹着, 这会子才感觉手心出了很多汗,黏腻腻的。 姚妍试着挣脱了几下, 安王却一本正经目不转睛望着路面, 好似并未觉察到姚妍小动作一般。 姚妍心道,自己小人之心了,估计安王只是怕她摔倒, 这才出手相帮而已, 当真毫无杂念。 而安王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了,“噗通噗通”上蹿下跳震得他脑仁疼。软绵绵小手不动还好,一动就跟小猫爪子一样轻轻挠他的心, 一种很奇怪的痒, 瞬间将汗毛刺激起来,突然很想将人抱起来转圈圈。 姚妍反应过来, 却也很快就到了一块平地,虽是地下,周围却点着无数胖如婴儿胳膊的蜡烛, 光明如昼。 地下是白色地毯, 踩在脚下软软的,空气虽不算好,却有一股淡淡甜香。姚妍觉得, 安王可真真有情趣,竟然将牢房也搞出这样花样。就是一个大男人如此,会不会太过奇怪? 此时一个小厮模样的小男孩走了过来请安后笑嘻嘻道:“怪不得主子昨儿吩咐将这里好好布置一番,莫让污浊气息冲撞了贵人,来的竟然是这样美如天仙的姐姐。可惜就算布置成天上月宫,也配不上姐姐这花容月貌呀。” 安王暗赞一句有眼力劲儿,他刚刚看姚妍表情便觉不妙,可又无从解释,还是这小子机灵。嘴上却骂道:“就你多嘴。” 小子一边带路一边回道:“奴才本就是实在人,只会说实在话,姐姐这样美,还不能夸了?主子您可从未和女人多说过几句话,奴才好奇也是正常。” 杏儿从怀里掏出一把松子砸到那小子头上:“就你多嘴。” 那小子腾空一跳,顺手将松子全部搂在手里,方惊讶道:“呀,姐你也在?刚刚眼里前世仙女姐姐,还真没看到你。” 杏儿白了他一眼,心道还是这样油嘴滑舌,得亏每次还算能说到王爷心坎里,不然多嘴死得快。对姚妍介绍道:“这就是我那淘气弟弟,平日里替王爷跑个腿打个杂。” 看这模样,应该是安王心腹了,可见杏儿原来地位也不低。不过姚妍顾不上关心这些,只点头笑道:“是个习武好苗子,杏儿你日后可有依仗了。我有王爷陪着,你们姐弟二人去上面叙叙旧吧。” 顺着地毯往里走,直到尽头才看到一个仅容一人站立的小笼子,里面有一个男人被吊在房上,他肩膀上趴着一条蛇,时不时吐一吐蛇信子,样子十分唬人。 姚妍最怕蛇鼠,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深呼吸几下才敢凑上前:“你就是京西侯的小舅子?” 对方毫无反应。 安王:“……”这问得真够怂,温柔太过了。小得意想,这女人呀,还得靠他才成。清清嗓子,吹起了口哨,只见那蛇“蹭”一下便咬住了那男人眼皮子。 那男人哑着嗓子叫起来,连连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全都招了。” 故事说来话长,无非就是英武侯府看中了姚家家产,只是姚家毕竟是皇家,也只能时不时要钱要物,却没想过其他。 京西侯因为女婿在内务府当差,帮着姚家走过路子,自然也没少收银子。三人互称兄弟,互惠互利,也算相安无事。 只是去年初京西侯攀上一位贵人,有机会升到吏部。不过这样火的缺,自然不是白得,需一次供给那位贵人三十万两白银才可。 三十万两,京西侯祖宅卖了也凑不出来,便想与姚家借。可是姚家再有钱,也不会让姚妍之父一次拿出这样多钱,便只拿出五万两。 可京西侯对礼部官位势在必得,五万怎么可能填饱他的肚子,于是便和英武侯想出了分赃好主意。 京西侯也曾想过独吞,可惜姚家规矩太多,不是有玉佩便能成事,需要懂得里面门道。英武侯和姚父是连襟,二人平日感情也不错,内幕消息多少知道一些。 英武侯本来不想杀鸡取卵,但想到一次能得好大一笔财富,自然心动。明明姚家只是低贱商户,可为了钱财,他却还是不得不与他们打交道,深觉憋屈。这样也好,日后再不用虚与委蛇。 两人商议好了,邀请姚父到京郊庄子里玩,将人勒死在那里,然后让人假扮姚父装模作样坐上船南下,实则尸体早就埋在了庄子外的农田里。 可怜姚父,到死怎么也没想到合作伙伴将他给活活勒死。 姚妍听着恨不能生吞了英武侯和京西侯二人,竟然为了银子,生生将亲戚给杀死。她强撑着忍下眼泪:“我父亲尸身埋在哪里,你可知道?” 那人一直看不起女人,本不想开口,却见王爷又吹起了口哨,赶紧道:“这我真不知,我也是听我姐说的。” 他姐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