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又道:“罢罢罢,你说没瘦就没瘦,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朕还未想过动这些勋贵,昭儿怎么会想到动?你可一向不是自作主张之人。” 谢凌昭将鹿肉放在桌上,跪下道:“微臣做事有失分寸,还请皇上责罚。只是微臣想着,西北五年一战,南边又连年水患,户部银子早就支应不开。可那些勋贵的,一点正事不担当,处处只想往自己怀里捞银子。尤其是京西侯,早就引得老百姓不满。除了他,得了几十万两白银充到国库,又替皇上赢得民声,何乐而不为呢。” 今上亲自将谢凌昭拉起,叹息道:“明明只有咱们两人,你又何必跪来跪去。朕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的忠心,只是怕你得罪了那帮子勋贵,太过冒险罢了。朕这么多儿子,竟然没有你一人得力。” 谢凌昭正色道:“为了皇上江山稳固,微臣不怕得罪人。即使百死一生,微臣也愿意冒险。” 今上拍拍谢凌昭肩膀:“好孩子,委屈你了。只是你如今已经二十有余,就没想过成家?若是你母亲还在,定急得白了头发。” 谢凌昭想到一个女子,神色便是一柔:“微臣会考虑此事,只是还不是时候。”他早已做好准备,可是那女人不喜欢他,追妻路还很漫长呀。 一见他神色,今上来了兴趣;“怎么,心中有人了?是谁家姑娘?只要你看中的,朕随时赐婚。” 谢凌昭双眼一亮,对,还有赐婚一说,大不了不要脸来个先下手为强。 此时,姚妍早已卸了妆,重新穿回素净孝衣,躺在榻上补个午觉。 又是熊熊大火,她被谢凌昭正妻困在屋里不得出。姚妍害怕,她不想被烧死,那窒息的滋味,那皮肤焦灼的滋味太难受了,可是门窗都被钉死,她没有逃走的机会。 眼看大火漫身,姚妍想叫却喉咙像是被人掐住叫不出声音来。突然房门被人踹开,一个男人带着一股凉风飞到她身边,将她裹在胸前抱了出去。 站立到水汽朦胧的院子里,重新呼吸到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姚妍觉得味道真甜,人生真真幸福。 那人拢一拢她的碎发:“放心,只要有我,再不让人欺负你。” 姚妍笑了,十分开心,安安静静窝在那人怀中睡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姚妍坐在榻前发懵。摸一摸自己脸,好烫。 刘嬷嬷看见后关心道:“呀,姑娘脸好红,烧了?”赶紧用手摸一摸:“还好呀。” 姚妍将脸埋进被窝里,不是烧,是太丢脸。为何又梦到那人,还睡在那人怀里!明明不熟,明明白日相见并无其他想法,为何梦里却主动靠近人怀里,丢死人。 杏儿端着一盆水进来回话:“姑娘,您有话要转给王爷吗?小陶等人还没敢走,一直等着您呢?” 听到安王名字,姚妍脸更红了,摇摇头:“没有呢。他们一路不停奔波,太过辛苦。你每人给五十两银子,再多弄点便利饭食,让他们一路带着用。” “为王爷办事是他们荣幸,姑娘要是实在想打赏,每人十两银子顶天。不然日后天长日久的,岂不是没个头。”杏儿说完这个,继续诱导:“姑娘,人家王爷好歹帮了咱们忙,要不要关心两句呢?” 姚妍在被子里翁翁道:“让他天热注意防暑,下雨注意打伞加衣,莫要随便喝生水,若是遭了雨淋一定要泡脚……” 话还未说完,被刘嬷嬷打断道:“成了成了,就这几句足够了。”又不是夫妻,嘱咐那样细做什么。 姚妍脸更红了,她一个姑娘家是不是太不矜持了?还有,杏儿什么意思,干嘛要天长日久相处,明明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 杏儿撅了撅嘴,心道这老婆子莫非自己喜欢唐状元,所以才想让姑娘嫁给状元,她一个老婆子好日日欣赏一番?不然怎么就知道排斥王爷,可真是无理取闹。 不过等安王听到这几句嘱咐,腮帮子都咧到了耳朵根,追问:“还有没有?我就知道妍儿妹妹心中有我,关心多到位,果真是温柔如水江南小女子。” 小陶:“……”江南小女子见过许多,还真没见过这么狠辣的。 他犹豫要不要告诉王爷真相,毕竟拆人姻缘遭雷劈,可对主子忠心耿耿更重要,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事情描述一遍。他敢发誓,绝没有添油加醋一句。是美色重要,还是小命重要,全看主子自己抉择。 安王听完,拍手叫绝:“不愧是本王看中的女人,这手段绝了,做人就该如此痛快淋漓!小陶呀,是不是觉得我和你天仙姐姐越发是良配了?”美滋滋。 小陶:“……是的呢,配一脸。”艾玛,他可再不敢叫天仙姐姐,就没有这样的天仙!心中连连摇头,爱情让人疯狂呀,王爷本来就经常不着调,又来个这样的媳妇,两人日后联手造反他都信。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