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念佛:“菩萨保佑,再不下山老奴腿都要断了。” 景元听了笑道:“嬷嬷,您可谢错了人,该谢的是裴允大哥才对。” 刘嬷嬷赶紧道:“对对对,菩萨要谢,裴公子也要谢,赶明儿老奴给裴公子做几件衣衫。”她听少爷一直裴允大哥叫着,以为裴允姓裴,也无人纠正,便一直这样叫了。 徐裴允笑:“那就多谢嬷嬷了,允正愁没人帮着做衣衫。” 他这一笑,姚妍想到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几个小丫鬟脸都红了。这位公子,美得让人心慌,尤其被雨水一打,好一幅神仙出浴图。想多了,捂脸。 徐裴允若是知道这些人所想,定然能气得将她们扔进山里。他最不喜欢旁人说他美。 进了马车,几个人更是感动,竟然有数套成衣!若是平时,定然不能在这野外马车上换衣衫,但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琐事礼节,先护好身子要紧。 换上干燥衣衫,喝上黑糖姜茶,再围着火炉烤着头发,一行人觉得瞬间活了过来。尤其几个女人,都觉裴允公子真真细心,忍不住小声感叹几句。 刘嬷嬷随之心想,这样细心又好看的男人,除了家世差点,又没有功名,还没有财产之外,其他勉勉强强能配得上自家姑娘。 若是姚妍知道刘嬷嬷所想,她能吐一口老血,果真自家人偏心自家人,偏心到脸都不要了。 刚一进了姚家巷子,便听急促的“嗒嗒嗒”声音传来。景元掀开车帘一角,只见一匹马飞快冲了过来,速度快到撕开了绵绵雨帘。 等马近了,才发现马上之人竟然是杏儿。 “杏儿!”景元大声叫道。 杏儿这才注意到是少爷,急忙勒住骂:“少爷,姑娘可在此?” 景元看杏儿脸色发白,赶紧让她上车。杏儿却坚持:“奴婢要见到姑娘。” 听到声音,姚妍探出头来柔声道:“杏儿,你怎么如此狼狈,可是有急事,快快上来。” 杏儿飞快钻进马车,见车上没旁人,方开口:“姑娘,安王失踪了!” 姚妍心口一紧,正要问,便听杏儿又加了一句:“和唐状元一起,生死未知。” 本就劳累过度,姚妍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 从前几日安王暗访开始说起。安王此人说不上正直,但实在看不上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且让暗卫一查,这钱塘大大小小官员竟然没几个正人君子,贪污钱财是小,手上人命无数。 安王本想立即着人将一帮子官员就地砍了,谁料正在部署,便听城里大喊,钱塘堤坝快要垮了,支撑不了半日,大家快快逃命。 城里乱了起来,百姓忙着往高处跑。身为皇子,安王却不能逃,反而逆着人群往堤坝处赶。 亲近护卫忙拦着:“王爷尊贵,岂能以身试险,先避过大雨,长远谋划才是。” 安王长叹:“身为皇子,岂能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即使身死,至少无憾。”一脸凛然正气。 随行官员和几百护卫感动万分,京城那帮子人真是爱乱传,说什么安王胡闹任性,为人阴险暴戾之类的。可他们跟了这么久,深觉安王虽然随性了些,但却一片赤诚丹心,实在是难得的磊落人。 安王亲信却想:呵呵。 几百人里总有人害怕,可皇子都亲去大坝了,他们怎能不去,于是一路走一路劝,而安王始终信念坚定。他死也要和大坝死在一起,即使用身体堵,也要把堤坝堵上。 跟唱大戏一般,一行人到了钱塘堤上。只见上万民夫冒着暴雨,光着膀子,一袋一袋扛着黏土堵。可除了几个杂役,竟然一个官员都未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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