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二太太所说,而是想起一些没脸的尴尬事儿。 苏文卿的爹爹苏长宇年轻时偶得机遇瞧见了苏文卿的母亲徐静,一见钟情后回家便求了苏家提亲。一介商贾竟敢求取侯府千金,本是笑话一件,却不想当时的老太爷徐波是个赌徒,等徐老太太徐贤等人发现竟已将多半个侯府赔了进去。 苏长宇正是这时候上门的,恰逢其时的替承文侯府还了巨额还风轻云淡的应下了天价彩礼。徐贤还没让人将人打出去,他爹已经昏头点了头。堂堂侯府为了银子卖了女儿,以至于老太太后半辈子再也没让老太爷踏进自己院子一次。 徐贤每每想起苏长宇舌灿莲花笑眯眯的样子仍是如鲠在咽,更觉得苏家一副乘人之危的奸诈小人做派。如今妹妹病逝,徐贤越发厌恶苏家,只是念起妹妹徐贤还是忍不住眼睛发酸。 是他们老徐家对不起徐静,文卿是妹妹唯一的血肉,而且这孩子像极了妹妹没有半点苏家的市侩奸诈,再在老太太身边养几年也未尝配不上玉哥,“那便随老太太的意思吧,苏家再不好文卿也是好的。” 说罢又念起年纪轻轻就没了的妹妹又有些伤感,竟没发现二太太怔愣后气的浑身发抖。 徐二太太怎的也没想到有这一茬,你们老徐家欠了债凭什么让我儿子去还?二太太不会恨丈夫,只能一股脑将所有怨恨全部转移到苏文卿身上。 没有丝毫老态的面容有片刻的狰狞,柔美的脸庞在黑夜里看起来极为狠戾。长长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王氏恨不得将苏文卿这三个字在嘴里揉碎了。 就苏文卿那副唯唯诺诺的可怜样居然肖想嫁给她儿子,她怎么不去死! 只是两年后,苏文卿真的死了,请来的太医说表小姐是病死的。 —————————————————————————————————————————————— 初夏时节,百花竞妍,浮花浪蕊煞是好看。 苏文卿斜躺在凉榻上盯着窗子外边的银杏树还没反应过来,有人拿了薄被轻轻替她盖好,却见苏文卿睁大着眸子不由一笑,“还以为姑娘睡着了,刚刚离了春,姑娘身子弱还是捂着点别着凉。” 听着熟悉的声音苏文卿蓦地心口一恸,转头时脖子有些僵硬,看了眼替她盖被子的这人。一身夹粉的裙子,柳眉弯弯,杏眼明媚,虽有些瘦弱却是个极好的长相。这是她从家里带过来的丫头绿袖,虽然不大通透却是打小服侍最是亲近,只是自她死了后就被二太太打发给了个马夫。那马夫是个嗜赌的人渣,每日除了赌钱就是打老婆,苏文卿死了没几年,绿袖竟被那人渣醉酒后活活打死! 绿袖细心的替苏文卿掖好被角,见苏文卿盯着她一副失魂的样子只当她又胡思乱想,不由探口气安慰道,“小姐可是念着二少爷了?我听春蚕姐姐说舅老爷想让二少爷科举呢。二少爷见了舅老爷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这些日子除了书房可是哪儿都没去…” 所以也没出去和不正经的公子哥喝花酒,您就别愁眉苦脸了! 话还没说完余光瞥见院内进来一人,绿袖赶忙闭嘴暗骂糟糕。适才说话声音有点大,窗户也开着,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听见。来不及多想匆匆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上去,亲自掀开帘子,只见一高挑丫头掀帘进来,模样是好模样只是冷着张脸像是极不愿意来这里一般,一身梅花纹纱长裙,雪白的腕上铃铛作响的是一副赤金缠丝的镯子,精致无比,绿袖瞧着眼熟却也没来得及多想。 有些讨好的请人进来,“老太太前些日子赏了新茶快沏些来,雪芮姐姐今儿怎的有时间来这边了,刚刚还想什么时候找姐姐说说话呢。” 苏文卿身子猛地一僵。 这唤作雪芮的是二太太屋里的大丫鬟,是二太太奶娘的亲孙女,打小伺候二太太。会说话又颇能干,深得二太太喜欢,在府上就连管事也要叫上一句雪姑娘,穿着精美就连几位小姐看见也忍不住羡慕,却因为二太太的缘故无人敢说她一句。 苏文卿顿时觉得握紧的拳头有些发痒。 雪芮素来不看不上苏文卿院里的人,知道绿袖这般热切是有意讨好,于是下巴越发抬的高了些,给身了后丫头一个眼神淡淡开口,“今儿太太逛园子时瞧着芙蓉园的花开的好,便命我们折了些给各位姑娘送来…” “其他院子可是都送了?” 两人齐齐一愣,雪芮诧异抬眼。苏文卿正从里间走出来,许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脸上还有几分倦意却挡不住十分的昳丽,如今苏文卿才十二岁,等再大些还不知如何惊艳。 雪芮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嫉妒,一想到苏文卿面对徐子玉时脸红羞怯的样子越发厌恶。只是长得再好又如何,不过一个商贾之女又是个病秧子,更何况一副唯唯诺诺的软弱样子极不得二少爷喜欢。又想起二太太平日说的话雪芮又不免得意几分不由讥笑一声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