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唤在御花园中又站了许久,直到夜晚的凉意从脖子里灌进来,他才松开攥得几乎有些泛白的手指,沿着石子弯曲小路,朝着宫外而去。 他已渴盼、按捺、克制了太久。 他花了半年时间,对她那个未知的世界有了一些把握,再加上两百点近在咫尺,他必定能见到她,在这一点上,他不会允许出任何意外……也或许,是近段日子她身边出现了那么多别人,堵在门口的“校草”、塞进她抽屉的书信,以及与她相识相知的竹马,这些所带来的危机感,让他清醒地知道—— 他无法再徐徐图之了。 他方才亦十分紧张。见到她关掉屏幕后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他心中无奈而失落……可无论如何,陆唤是从不懂得退缩为何物的人,哪怕是等到天荒地老,他也要等。 …… 宿溪这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莫名的面红耳赤,她又怕自己睡不着的样子被开着屏幕的陆唤给看见了,于是将被子扯着拉到脑袋上头,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乱动,不显露自己乱七八糟的心绪。 这样的后果就导致第二天她眼睛上两个黑眼圈,宿溪对着镜子看了一眼,都吓了一跳。 期末考试已经考完了,宿溪回学校去拿一下期末考试的试卷和暑期作业,暑假就正式开始了。她平时除了考试的那一段时间,总要隔几个小时上线瞅瞅崽崽那边情况怎么样的,但是昨晚御花园谈心之后,宿溪脸颊发烫,就不太敢随随便便上线了。 她出校门的时候,霍泾川和顾沁从小卖部那边朝她走来,霍泾川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下意识要勾住她脖子:“一起回家啊溪溪。” 平时宿溪也就掀飞他的胳膊,无情地让他快滚了,实在挡不过,也就任由他勾着自己肩膀了,反正他们三打小一道长大,完全没有性别之分。但是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霍泾川就眼皮子一跳,朝空中看了一眼,莫名心虚,于是飞快地跳开一米远的距离,警告道:“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霍泾川:“……你没发烧吧。” 毕竟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陆唤虽然已经开始学习现代文化了,但是思想观念肯定还没完全转变过来,要是让他看到霍泾川勾着自己肩膀,肯定脸都黑了……说不定还要眼眶一红,头顶乌云…… “没发烧。”宿溪谨慎地避开霍泾川,防止他的咸猪手靠近自己。 就这样在霍泾川的无语,顾沁的懵逼,和她的警惕当中,三人各自抱着暑假作业回了家。 宿溪进玄关换鞋,听见老妈正在和朋友打电话,说最近经常有人给她送礼,水果燕窝保健品什么都送,还每次都放在门卫那里,留下字条说让她收,老妈纳闷儿又欣喜:“那字还怪好看的,还是毛笔字,清隽得不像话……” 宿溪没怎么在意,抱着作业回了房间,将书桌整理了下,打算先几天将暑假作业全都消灭掉,然后接下来的一两个月就可以完完全全轻松了。 她磨磨蹭蹭的,隔几分钟看手机一眼,像是在等谁消息一样,最后没忍住,还是充电上线。 今日上朝的时候,皇上果然如他在养心殿对陆唤所言,对文武百官宣布了他决定将养在长春观、如今已经十七岁的九皇子接回皇宫,恢复九皇子的身份。 这话一出,震惊众人,金銮殿上犹如炸开了锅一般,而等到陆唤换上皇子的装束,踏进殿内之时,文武百官更是惊骇无比。 镇远大军回到京城外,皇上第一个悄然召见的竟然不是镇远将军,而是大军中的一个骑都尉,当晚便引起许多知悉消息的大臣的猜测了,有聪明的已经猜到了这一点,而更多的此时却是满脸震惊。 陆唤此前虽未上过朝,但是文武百官中也是有许多认识他的,尤其是五皇子等人,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何先前分明只是宁王府的庶子,这下却被父皇说是当年卿贵人的孩子。虽然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必定是当年卿贵人的死有蹊跷,她不仅悄悄将孩子生了下来,还让这孩子悄悄被送出了宫去——可是为何事隔十七年后,父皇竟还要将老九认回来?! 而且先前京城中还那么多关于九皇子为国为民的传言?难不成,都是为今日金銮殿上做铺垫吗? 几个皇子脸色都有些难言,五皇子更是,盯着陆唤,脸色难看至极。 有一名丞相国舅的党羽忍不住在金銮殿上提出质疑:“皇上,皇子身份并非小事,可有证据表明,若是有人胆敢欺君罔上,可是大罪啊!” 皇帝冷笑道:“证据?朕便是证据,爱卿是在质疑朕吗?” 话音落下,这官员便被人拖了出去,直接下狱。皇帝是以此种果断的方式令满朝文武百官闭嘴。 皇上又令太史令来,先编卷轴,再择日昭告天下。 木已成舟,这件事虽然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