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看到杨家马车来去的,纷纷琢磨着两家进展,也有小贩得了信赶来探消息,哪知道杨家马车离开没有多久,徐家就有轿子出来了。 那轿衣是青色的,只两人抬着,不似主子出行。 有小贩胆儿大,高声问道:“轿内是哪一位呀?” 轿夫得过交代的,当即道:“是夫人身边的邵嬷嬷,我们急着去杨家,小哥儿且让让。” 都是打听消息的,不至于把人拦在胡同口,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也就放了轿子过去,又有人跟上去杨家外头等信儿。 轿子才走,徐家仆从又急匆匆跑出来,嘴里喊着寻大夫。 “是老太太的病又反复了,还是……”小贩问。 “哪儿呀!”仆从急急跺脚,“刚内院来说的,夫人大哭着把头发绞了,还哭晕过去了,真不知道两位表公子跟夫人说了什么,这怎么就被逼到绞头发的地步了呢!”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随意断发? 可见是杨家来人逼狠了呀! 若不是真的无奈至极,做女儿的怎么会削发明志? 这就是与娘家再无瓜葛的意思了。 小贩们哪里还等得住,撒开腿就往各处递消息。 “徐侍郎夫人被杨家两个侄儿逼得削发明志了!”脚快的冲进了素香楼,根本来不及与小耳根讨价还价,扯开嗓子就嗷。 大堂里的客人们霎时间噤声,而后炸开了。 “我听说杨大公子与杨二公子是去赔礼的,怎么赔成了这个样子?” “就他们家老太太那脾气,还会让人赔礼?我看不是赔礼,是逼着徐家退让吧?” “扛不住我们骂他们‘不忠不义不仁不耻不孝’,就想让侍郎夫人替他们说话了?恐怕还提了更不要脸的要求,才逼得侍郎夫人削发。” “难怪其他几房要分家呢!这真是不给亲女儿活路了!” 邵嬷嬷在杨家外头就下轿了,跟来看戏的亲眼瞧见她手里的断发,连连咋舌。 她知道演戏的门路,此刻若在杨家门口大呼小叫,反倒是落了下乘。 杨家门房上也叫那断发给唬着了,根本不敢拦她,叫邵嬷嬷到了杨家老太太的院子里。 老太太看到那断发,眼前一黑,若不是身边人扶着,险些厥过去,她喘着气,道:“这是什么意思?” “您是什么意思,我们太太就是什么意思了,”邵嬷嬷把断发放下,依依不舍看了两眼,道,“您的亲生女儿,您真要把人逼死了,您才满意吗?” “她削发就不是在逼我?”杨家老太太低吼道。 “太太不削发,您会做什么?”邵嬷嬷反问道。 老太太死死咬紧了后槽牙。 装病被闵老太太抢先了,她只能装自尽,若没有杨氏这先扎下来的一刀子,她今夜里就会悬梁。 当然,死是不会死的,她只是需要脖颈上的那道瘀痕,来让所有人看看,她叫杨氏、叫其他几房的血亲、叫满城流言逼到了什么地步! 可杨氏先动了,这一手,让她再照计划行事,也落于下风了。 “哈哈哈哈!”杨家老太太怒极反笑,“我养出来的女儿,竟然如此厉害了!” 邵嬷嬷起身退出来,老太太的人没有拦她,贺氏那儿闻声赶来的,要与她拼个你死我活,尤其是汪嬷嬷,冲在最前头,恨不能撕了她。 邵嬷嬷并不躲,脸上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