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个响头,这才下山。 赵兴泰和三娘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山脚,一直到他们夫妻的背影消失在村口,赵兴泰才看着愿望即将升起的朝阳道:“走吧,太阳快出来了。” “嗯。以后道观就你一个人了,希望你不要太寂寞。”三娘道。 “不是还有你和观主?”赵兴泰道,“而且,我相信以后肯定还会再有人来的,最多说不长久而已。”说到‘长久’二字,他又感慨道:“其实我也只是个过客。” 等到他厨艺大成,也还是要回泰安酒家的。 三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道:“是啊,我们都是过客。” 回到青松观,三娘去见了傅杳,“江掌柜他们走了。” “嗯。”傅杳正端详着从钟离那里抠来的酒坛,两条腿架着,“他们两个还真是半分芥蒂都没,说回就回。” 三娘想了想,道:“江掌柜大概是觉得这样僵持也没意思,所以选择原谅吧。” “原谅?”傅杳抬起脸望向她。 “嗯。原谅他人,放过自己。与其一辈子都活在恨意当中,不如给对方一个机会,然后,皆大欢喜。”三娘道。 “看来当初带你去大慈恩寺,你佛经听了不少,道理讲起来一套一套的。”傅杳嗤笑一声,手里的酒坛应声而裂,“不过有些人,不配被原谅。” “……”三娘看着一地的瓷器碎片,好半晌才小声提醒道:“观主,这酒坛少说能卖几千两……” “……”傅杳身体一僵,有些懊恼地骂了声什么,“这钱我迟早要从他们身上要回来!” 三娘没问他们是谁,不过能让观主死而复生都还难以原谅的人,应该在当初确实做了很过分的事吧。 …… 自这日之后,道观白天更安静了,赵兴泰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成日沉迷厨房。另外两个神出鬼没,略等于无。而到晚上,他们则雷打不动地去金陵听曲、卖吃的。 在时间进入五月时,天一下子热了起来。秦淮河两岸流行起了一种叫月光衣的装扮,里面穿着抹胸长裙,外面罩着一层月白的大衫。 那大衫布料清透,如绞绡一般,能隐隐约约见到衣料之下曼妙的身姿,很受大家的喜爱。 “这衣服不错。”傅杳见了,觉得自己也是该换一身衣裳了,于是罕见的没直奔小月楼,而是带着大家去了一家绸缎庄,“你们随便买,钱钟离付。” 不过他们一到绸缎庄,却遇到了带着丫头的今秋。 “傅姑娘?”今秋略有些意外,眼神在旁边钟离身上稍微停留了下,这才羞涩道:“钟离公子,没想到这么巧。” 钟离一如既往不理人,傅杳这稍微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三娘和赵兴泰挑选衣裳去了。 他们来的金陵最大的绸缎庄,里面的料子好的同时,同时价格也贵的离谱。 傅杳是什么人?只要是她看中的东西,那钱就不是问题。反正债多不压身,欠几万两是欠,欠几十万两还是欠,大不了慢慢还。 于是今秋就眼见着那些堪比贡品的雪缎、月光纱以及珍珠绡等全都被傅杳点名要了,然后旁边钟离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叠银票付款。 买完了布,傅杳领着众人又去了隔壁金楼。今秋本应该就此告别的,但她到底还是有些好奇。 于是她稍微在绸缎庄等了大约一刻钟左右,就见傅杳又出来了,她伸手的侍女和随从大小盒子抱了差不多二十来个,而一脸谄笑送他们出门的则是金楼的东家。 看到这里,今秋心怦怦直跳。她当然不认为那位一身廉价衣料的傅姑娘能拿得出这么多银子。 “小红,你去打听打听那位钟离公子究竟什么来历。”今秋道。 她们这些楼里的姑娘,出路并不多,绝大多数都是趁着年轻貌美的时候,找个人赎身,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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