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缪尔一只手按着司南脖颈,把他死死抵回了床榻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因为仇恨而格外明亮的眼睛,问:“你坠机后随身携带的那只冰冻箱呢?” 司南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紧抿着唇角。 “东西在哪里?” 还是没有回答。 “我早该知道……”罗缪尔缓缓点头,自嘲地吸了口气:“温情脉脉果然不适合你。” 话音刚落,他咬住牙,断然按下了电击器。 第42章 房门被推开了, 罗缪尔对持枪站在前院的手下一颔首:“简。” 女alpha应声回头, 却发现她的长官脸色意外地难看,衬衫被汗水湿透了大半, 瞳孔隐约有些发灰的迹象——那是快要压抑不住情绪的表现。 “上校, 您……” “自白剂。” 简十分诧异, 但很快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抽出针剂递了过去。 罗缪尔反手甩上了门。 司南全身就像刚从冷水里捞出来, 湿漉漉的头发盖在雪白的脸上, 手臂、脖颈淡青色的血管暴起,甚至连紧闭的眼皮上都隐约浮现出了可怕的蓝丝。 但没有用, 罗缪尔知道, 他已经被培养出对电击的抗性了。 罗缪尔打出针管中的空气, 抓起他一只手,咬牙将药剂全数打了进去。 自白剂是他赴华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但根据经验来看,这种药剂并不能令使用者得到精度很高的细节信息, 并且存在一定程度的误导性。更糟糕的是, 有时候自白剂并不能立刻让施用对象立刻回忆起所有答案, 而是会在一周内慢慢产生效果;总而言之,并不是很方便的刑讯工具。 如果不是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他也不打算使用这种手段。 司南恍惚中开始挣扎,将手铐挣得叮叮作响,被罗缪尔紧紧按压住了。 “终极抗体在哪里?”他扳着司南浸透了汗水的下巴,不让他难受地扭过头:“你坠机后, 随身携带的那个抗震冷冻箱,里面的终极抗体在哪里?” 司南呻吟着,眼皮睁开一点儿,却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你是不是注射了它?”罗缪尔用中英文各问数遍,强迫他望向自己:“你是不是把抗体注射掉了?” 抗体…… 终极抗体…… 司南喘息着,仿佛在深海中沉浮,无边无际的海水隔绝了一切声音,从眼耳口鼻乃至于每一寸毛孔中渗入身体,将五脏六腑挤压成团。 “没有抗体,”他听见一个哀婉的女声缓缓道。 恍惚间他变得非常小,十二信徒在教堂彩绘的玻璃窗上对他俯视,再往上需要把脖颈完全折弯起来,才能望见白色的雕花十字架刺向天穹。 穿黑纱的女人握着他的手,站在黑松木棺椁前。 神父问:“您想好了吗,夫人?” “我把他从地狱中拉回来,却无法彻底带回人间。他不是活着,也没有死了。他徘徊在我的实验室里,日复一日,秋去冬来,发出孤独和怨恨的抽泣……” 泪水顺着她柔美的脸颊淌下,打湿了胸前的白花。 “潘多拉的魔盒已经开启,灾难、瘟疫、病毒和痛苦狂笑着飞了出来,终将在冬季来临之前覆盖大地,在春天到来前,毁灭整个世界。” “我无能为力,世上没有解药能挽救这一切,只能亲手将魔盒重新关闭……” 女人走上前,从神父手中接过一只黑木匣,打开后取出一管两根手指粗碧绿色的试管放在棺椁上,继而从墙壁边拔出了熊熊燃烧的火炬。 小司南恐惧地退了半步。 烈火映照下,那绿莹莹的试管就像毒蛇的牙齿,淬着迷人又致命的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