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着他,说: “你都一心求死了,还喝药做什么呢?给你熬得一副药,正常价格得三钱银子。三钱银子,三百个铜板,谁家有多少三百个铜板?” “你这么败坏,这么糟蹋你两个儿子的孝心,不就是因为你怪他们吗!你觉得今日这般田地,都是他们害得,他们是罪有应得!” “呼……呼……呼……” 梁宿友气的不行,已经开始大口大口喘粗气了。 梁安跟梁庐见状,纷纷想要出声劝阻,可都被齐妙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齐妙没有停止,看着梁宿友继续又说: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你不想活了,也就别糟蹋银子喝药了。就这么挺几天等死就行,何必浪费银子,浪费柴禾,浪费人力来帮你。” “呼……呼……咕噜噜……咕噜噜……” 齐妙见差不多了,赶紧出声冲梁汉森说: “哥,解穴,把他扶着坐起来。” 梁汉森不敢耽误。忙穿鞋跳上炕,解开穴道,把人扶起来。 “咳咳……咕噜噜……咳咳咳……咕噜噜噜……” 齐妙没有闲着,在他背部按照穴位揉捏,片刻之后—— “哇——” 一大口粘痰吐出来,梁宿友仿佛如同掏空了自己一般,无力的靠在梁汉森怀里喘气。 梁安跟梁庐谁也没嫌弃,拿着抹布开始收拾。 梁汉松跟梁汉森都纷纷蹙眉,不明白自家爷爷为什么就这么折腾。 齐妙只是瞟了一眼,痰中带血,叹口气,道: “参须撤了吧。至于那药……我再换个方子。” 说到底这口痰吐出来,也能让他多活些日子。不然……痰排不出来,在体内发炎,这个朝代的医术,根本治不了他。 今儿也算他命大,她过来给看一眼,再晚想排都排不出来。 梁安跟梁庐都是成年人,齐妙这话什么意思他们俩多少都清楚。梁庐侧身坐在炕上,从梁汉森怀里把老爷子接过来,略带着哭腔说: “爹啊,您就好好配合,多活几年吧。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些个事情就别想了。你再想我们也没做错,难道你要留大哥在把你害死吗?” 轰—— 梁宿友闻言闭上眼睛,谁都不再看了。 蒋氏跟曹氏已经把饭做好,西屋发生的事情,她们也都知道了。站在门口,轻叹口气,说: “让咱爹歇会儿吧。” 梁庐听到媳妇这话,小心的把梁宿友放倒在炕上。梁安拿着被子,给他搭在身上。 齐妙等人已经先去了东屋,哥俩又看了看炕上的老爷子,最终还是无奈的走了。 桌上的饭菜很丰盛,可大家此刻都没心思吃东西。 蒋氏看着桌上的饭菜,无奈的摇摇头,说: “这心啊,就偏到肋巴扇了。坑他、害他的,他惦记。照顾他、体贴他的,他嫌弃。” 曹氏看着妯娌不甘心的样子,轻拍她手背几下,道: “算了二嫂,咱爹也就这样了,不跟他计较吧。” 梁庐跟梁安回到桌上,梁安发现梁桂兰不在,出声转移话题的问: “兰儿呢?” “给家里那俩送饭去了。”曹氏边说,边给他们哥俩倒酒。 烫好的烧刀子,喝点舒缓一下也好。 本该其乐融融的午饭,最后吃了个不欢而散。 齐妙跟梁汉森带着梁桂兰先走的。回到家之后,梁桂兰去喂猪、喂鸡,齐妙则跟梁汉森回了他的屋子。 曹氏每天都过来收拾,炕洞里的火,也刚点上没多久。想来是梁桂兰回来送饭的时候,顺手点的。 哥俩坐在炕上,梁汉森看着齐妙,说: “妹儿,咱爷的病到底如何,能撑多久?” “也就今年年底。”齐妙坦白的说。 肺部已经有衰竭的趋势,中药来得慢,他在不配合,总生气…… 她是大夫不是神仙,做不了立竿见影的程度! 梁汉森靠着火墙,屈起膝盖,手自然的搭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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