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擦清凉油续命了。 花漾是故意魔改逗郭荷芝的,说完就麻溜地去厕所脱下了自己的t恤和破洞裤,穿上郭荷芝费心准备的淑女装——一件款式迷之保守、颜色又相当奔放的裙子。 换好后重回大厅,郭荷芝总算有了命,“这才像个小仙女嘛。” 花漾对亲妈的审美有些怀疑: “……妈,我这个小仙女是因为辣了很多人的眼睛所以才被贬下凡的吧?” 郭荷芝丝毫不觉得有问题:“说什么呢,妈妈觉得漂亮!” 花漾提起蓬蓬裙角转了个圈:“您品,您仔细品,不觉得我有点像咱们农场里的小山鸡?五颜六色那种?” “你懂什么?女孩子就是要穿得鲜艳一点才好看!再说了——”郭荷芝忽然端起姿态:“什么鸡不鸡的,妈妈说了,谈吐要文雅一点,人家那叫凤凰鸟。” “???” 花漾被郭荷芝这副突然变身高贵知识分子的样子笑服气了。 原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够客气,没想到她显摆了个更文艺的。 “妈,咱能不能务实一点,野鸡就野鸡,还凤凰鸟,您怎么不吹它是神兽朱雀呢?” 郭荷芝讪讪闭了嘴,刚才端起的优雅一秒翻车,她用力掐花漾: “臭丫头,你待会要是也这么贫,看我怎么收拾你!” 花漾笑着直躲:“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对着您才这样嘛!外人面前什么时候乱来过了。” “没乱来?”郭荷芝面色一冷:“远的不说,上个月吴奶奶八十大寿,你牵了只驴过去喝寿酒,怎么没把你能耐死?” 事实面前,花漾仍顽抗地小声逼逼: “那是我带的代驾,喝了酒要把我背回去的。” “你可拉倒吧你!这里不是咱们农场,没那么多让你撒野的地方。” 郭荷芝忽然慈母伤感,不知从哪变出条手帕,边擦眼泪边说:“你现在要嫁人了,妈妈不能一直待在你身边,你要懂点事,要学会……” 花漾已经习惯这一套在家上演了无数次的琼瑶式告别,听着郭荷芝满是深情的台词,她突然觉得无奈又好笑—— 因为上上一代的一个四十年前的约定,她竟然要结婚了。 初听到消息的时候花漾二话没说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她才22岁还没到,是有多想不开才这么早踏入婚姻的坟墓。 可后来郭荷芝说:“你不愿意也好,我看你这样子去了海城也得给我惹祸。” 可以去海城? 也就是可以离开农场? 从那一刻起,花漾暗戳戳地动摇了。 花漾从小在农场长大,性格不羁叛逆,在他们那一寸土地已经是日天日地无人敢惹,大四那年为了帮人出头打爆了一个流氓的头,差点留案底。 就因为这件事,花漾一毕业就被郭荷芝收了身份证,在农场关禁闭修身养性,哪儿也不准去。 从那后,花漾每天的日常就是晒晒太阳溜溜羊,钻进果园睡大觉。 无聊的时候叼根狗尾巴草,约只兔子,抓只鸡,陪自己玩一场只赢不输否则用你做晚餐的斗地主。 可规矩了快一年也没看到郭荷芝有要放她出去的样子,相反,还颇有些让她在这里混吃等死继承农场的意思。 花漾一颗躁动的小心脏早就想飞出去了,而答应结婚去海城,虽然不是最好的选择,却是眼下重获自由的唯一办法。 花漾特别想得开,今朝有酒今朝醉,跟谁不是结婚呢,何况听说对方还是个豪门,她怎么样都不会亏。 于是一口答应下来,成了别人的未婚妻。 - 母女俩乘坐医院电梯到了五楼。 下午两点,正是很多病人午睡的时间,楼道很安静,花漾隐约听到护士站那边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你见到真人了?” “是啊,我刚刚进去拔针,刚好看到他来了,帅得我都不好意思抬头看……啊啊啊啊我现在心跳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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