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于众,谈何陷害一说?这些阴毒的事,无一都是你亲自下令,甚至亲手做的,若是你将身败名裂,那便是你自己亲手酿造的!” “可纵使你说了。”锦甯朱唇微扬,“谁信呢。” “是了……” 珠忆面色晦暗,静默良久。 “你可知我兄长之事是谁告诉我的?” 她嘲弄一笑,“忈王殿下。” 锦甯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瓷盏磕击实木,发出沉闷的一声咚,锤击在人心上。 珠忆神色癫狂,双眼泛着血红,“我原本以为,忈王殿下是唯一知晓你真正面目的人,可你知道他同我说了什么吗?” “他同我说,告诉我这些事只是为了让我心有隔阂,替他们东厂做线人,既然目的达到了,他便就事论事。” 珠忆咬牙切齿,“他说,我兄长虽在我不知情时便死于非命,但甯和郡主一向纯善,想来是底下人做的事,与她定无干系,他让我替他们干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又教我不要暗恨于你……” 珠忆怨毒地瞪着她,“只有我知道你真实的恶毒的面目!就算我死也不会放过你这个毒妇!” 宝念掐着她脖颈的手愈发用力,另一只手更是强迫地把珠忆的背脊更加谦卑地往下压,“大胆!郡主殿下可是你能随意非议的?” “你也不必这般为她…咳咳…”珠忆也笑了,“你以为她把你当什么…咳….不过是郡主殿下手中的一条狗…罢了……” “呵。” 宝念嘲讽地望着她,张嘴正要说什么,却听锦甯轻柔道,“好了。” 她盯着珠忆的眼,缓缓绽开一抹浅笑,“带出去,了断了罢。” 宝念闻言唤来门外的两个粗使婆子,压着珠忆便准备退下。 珠忆大力挣扎,可惜她被捂了嘴,只发出激烈的唔唔声。 锦甯上前两步,微微弯下腰身。 她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的双眼直直望进她黑得清婉的眸里,牵起唇角,“本宫原打算再留你几日的……” 天色黑得暗沉,烛火微微摇曳的光细碎映在她的眼底,亮得可怕。 她轻轻放开指尖的压迫,亲昵地在她耳边呢喃,“可惜了。” ** 珠忆被压出了门外后便被放开了嘴,她狠狠地瞪着宝念,“你以为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两个粗使婆子用力压了压她的背脊,珠忆一个踉跄,眸光凛冽,抬头冷冷地扫过两个婆子,可她却连两人的眼都没对上,只能在火红灯笼的微光下依稀看到两个婆子对宝念讨好的赔笑。 宝念淡淡看她一眼,脚步不停,只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婆子不必又捂上珠忆的嘴,“将死之人了。”她哼笑,“心倒是大。” “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珠忆死死盯着她,“你不好奇吗?不好奇我的话?” 宝念笑,“好奇?” 珠忆讽刺地看着她,“你不知道吧,你以为我兄长毙了,你还能好到哪去?” “王嬷嬷早就死了。”她压低声音,又忽地癫狂地哈哈大笑,回荡在寂静夜晚的笑声分外诡异,“你不知道吧?不知道!肯定不知道!你的生母也早就被那个毒妇害死了!” 宝念喝道,“大胆!你这疯子!莫要说疯乱之语加害殿下!” 她言罢给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两个婆子会心又捂上珠忆的嘴。 她停下脚步,伏在珠忆耳边,声音低不可闻,“你以为我同你一般?” “王嬷嬷早就死了,那是因为我早便盼着她死了。” 宝念不屑地斜望着她,“自小她对我非打即骂,我从来都不把她当作母亲。” 她望着珠忆瞪得铜铃大的眼眸,一笑,用只有珠忆听得清的声音道,“你以为殿下同你一样?” “柳絮的事你可知晓?左丞相府的事你可知晓?” “殿下从来不会将这种真正的阴私交给你。”她低低地在珠忆耳边道,“殿下从来未曾信任过你…一分一毫。” 她余光毫不在意地掠过珠忆满面的惊异恐惧,直起身,才放大声音,“现下时辰正好,你可以去了。” 宝念捧着三尺白绫,忽然同锦甯一般笑得温雅无害,“这可是江南丝绸,金贵着呢,你可千万莫要辜负殿下的一片心意。” …… ** 含甯阁 天边泛起鱼肚白。 细碎的脚步声。 锦甯捻了粒吉祥盘中的干果吃,唤了香茗进来,“安置吧。” 宝念恰时此刻回来,作揖,“殿下。” 锦甯端坐于铜镜前,微扬下颚示意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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