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丫头被管事婆子带到了含甯阁,安常静也跟来,说是为她把把关,可不能再挑个惹事的了。 “夫人与大小姐看看。”管事婆子满脸堆笑,将长相最标准的丫头向前推了推,“月桂最是乖巧了,从不惹事,做事也利落。” 安常静仔细打量,淡淡皱了皱眉,“长了一副狐媚样儿。” 时人以婉约为美,倒不是便不喜长相艳丽的女子了,只是沉静清雅显然是更受喜爱,无论男女皆以这般女子为典范,单看锦甯这般受追捧便可窥得一二了。 这唤作月桂的丫鬟大约十六七岁,长着一双水灵灵的柳叶眼,唇不点而朱,人正如其名一般,可不是个最美时分的月桂花儿。 安常静望着这张年轻娇艳的面庞,显然是想到了前夫人赵氏,那位正是骄傲而艳绝的一副好模样。 且……试问哪有女人会喜爱比自己年轻的女子? 月桂闻言俏脸一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夫人责罚。” “瞧瞧。”安常静轻笑道,“这颤颤巍巍的小模样,可不是教人心都化了。”她说着挑起月桂下颚,尖利的指甲狠狠掐在月桂细皮嫩肉的下巴肉上,压出紫红的血痕。 月桂吓得浑身发抖,又疼又惧,不禁落下泪来。 “娘亲。”锦甯安抚地拍拍安常静的手,柔声,“丫鬟罢了,您又何必与她动气?” 她望向笑意僵硬的管事婆子,“可还有别的?” 管事婆子小心翼翼,“回郡主殿下,这四个皆是新买进来的,皆是伶俐的。”却是不敢在自作主张乱说话了。 锦甯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恭谨垂首站着的四人,若有若无般顿了顿,又笑问安常静,“娘亲以为呢?” 安常静指了指,“第三个不错。” “娘亲眼光甯儿自然是信得过的。”锦甯点头笑道,“那就听娘亲倒,便第三个吧。” 见那月桂还在低低啜泣,锦甯一叹,微微倾身亲自将她扶起,轻言低语道,“还不快离开?” 管事婆子忙应是,飞快带着四人下去。 那被指着留下的丫鬟见此,眸光动了动。 锦甯笑着又靠回椅子上,余光将一切尽收眼底。 娘亲眼光自然是独到的。 锦甯抿唇微微笑了笑。 这第三个,确实是五人中最鹤立鸡群的,不是长相,而是那躬身的姿态与温顺恭谨的态度,显然是被仔细教导过。 此教导非彼教导。 想必能力自然也是被教的不差的。 可这最妙的是,□□得她如何能够一眼便被主子所注意到;又是何等姿态最受主子喜爱,最和主子心意。 如何能一击命中的被挑中,自然是有讲究的。 “抬起头来。”安常静语气好了些。 锦甯温声接口道,“你唤名什么?” “回殿下,奴婢换做红珠。”丫鬟福了福身道。 “珠?”锦甯慢条斯理地念出这个字,又浅浅一笑,“倒是巧,本宫先前也有个丫鬟名字中带了‘珠’字,你便改名唤作珠忆可好?” 宝念闻言眉心一动。 倒不是殿下是有意还是无意,偏赐了珠忆这个名字。 珠忆福了福身作揖,“诺,奴婢多谢殿下赐名。” ** 荣华楼 锦甯生辰宴与往年一样,办了个小家宴众人说说笑笑欢喜祝福着便过去了。 禾锦华从来是不参加的,往年是禾致远不愿见她,今年是她不屑,且是实实在在有“要事”谋划。 “小姐,老太君来消息了。”香儿面带喜色,将一张小小的字条递给禾锦华。 禾锦华也满眼欣喜,“果真?”她接过字条,展开一开,眼睛也噌地一亮。 外祖母找到她要的人了。 “天助我也!”禾锦华小跑到书桌前,执笔飞快地在纸条上写下几行字,折了几折递给香儿,“快给外祖送去,让祖母尽快帮我和那人取得联系。” 一炷香不到,香儿气喘吁吁地匆匆赶回来,将字条递给禾锦华,“小姐,老太君说,里头是你与那人联系的方法,她不便插手。” 禾锦华心中顿时划过一丝暖流。 外祖,竟那般信任她…… 她定不会辜负外祖希望!这次,要风风光光,漂漂亮亮地唱一出好戏给外祖看! “好。”禾锦华又在信纸上写了长长地一段字,倏尔停下,问,“含甯阁换门的日子可确认了?” 香儿点点头,满目皆是对禾锦华的崇拜,“定在二月初五了!小姐,你真厉害,竟一下便能猜到大小姐会将日子定在二月初!” 禾锦华淡淡笑了笑,提笔写上换门的日子,又添了几字,才将信纸塞入信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