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添上这最后一句,才是完整无缺。” 锦甯惊愕地瞪大双眸,“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她倒吸一口凉气,咬紧唇瓣,“温之,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若不添上那最后一句,乍一听去,这到确实是一首巧妙而活灵活现的荷花词。 可但若添上最后一句,这还哪里是在谈荷,分明便是首委婉的情诗,句句皆有深意,耐人寻味。 惟有绿荷红菡萏...... 此花此叶长相映…… 瞧着是字字在写荷,却分明是句句在写人。 “自是知晓。”梁良与她对视,眸中含着缠绵而内敛的情愫,“温之不求与子携手,但求心意不负,便此生不悔。” 锦甯垂下眼帘不去看他,低道,“荒谬,莫要说这些胡话。” “这不是胡话。”梁良轻声,“此乃我心——” “够了。”锦甯抬眸打断他,苍白的面色愈加显得羸弱,“本宫只当从未听过你今日这般言语,不必再说了。” 梁良自是知晓锦甯此番的用意,可依旧不住开口道,“嘉昱……” “够了!”锦甯高声,不知是气极亦或是在怕些什么,身子轻微地颤抖了起来,“梁良,够了。” “你如今僭越了。”她气息不稳地呼出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本宫如今乃忈王正妃,且不说你如今逾距言辞,方才之举便已然是天大的罪过。梁良,你可知罪?!” 梁良张了张口,目光触及她苍白的面容心头却猛然一刺,再也说不出话来。 正当二人静默对峙,外头的交谈声愈发近了。 梁良神色一变,急道,“不好!你且先随我走,再不离开便来不及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嗓音似是沙哑了几分。 锦甯显然也听到了临近的人声,脚步却是一动不动,只道,“你我之间清清白白并无龃龉,何必自乱阵脚。” 梁良怔了怔,片刻后回过神来,已然满面羞愧。 嘉昱心思纯善堂堂正正,自是什么也不惧,而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藏藏掖掖,自是万般恐慌。 梁良思绪至此已然是苦涩一片。 他又…怎配得上钦慕于她。 正想开口说话,那嘈杂的人声已然临至近前,正前方踏进门的正是禾锦华,身后便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锦甯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轻微地勾了勾。 这般场景,倒与那日除夕皇帝年宴有几分相似。 禾锦华望见矗在院中相隔颇远的二人双眸不禁放大,勉强咽下正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心中咚咚跳。 怎么会??! 禾锦华暗暗咬牙,不知是恼还是恨。 竟又让这贱人逃过一劫,事到如今,这二人幽会的名头无论如何都要将它坐实了。 “妹妹?”锦甯语调轻扬,显然是讶异的。 “姐姐……”禾锦华牵强一笑,旋即状若慌张道,“你…你怎会与梁公子在此处……”她言之未尽,却是愈发引人遐想。 安静了些许的人群顿然又喧闹了起来,皆是些窃窃私语。 锦甯闻言似是愣住了,不禁蹙起眉,“妹妹在说什么?不是你请本宫来此的吗?” “姐姐想必是在说笑罢。”禾锦华瞪大了眼,全然不知的模样,“妹妹…妹妹也不知你怎会与梁公子私下相约啊。” 姒乐耘哼嗤一声,轻笑着出声道,“忈王妃何必故作不知?先前你请甯和陪你游湖,本宫与刘夫人可是瞧的清清楚楚。” “我是邀了姐姐。”禾锦华迟疑道,“可…可姐姐方才陪我转了不会儿,便寻了原由离开了,不曾想…竟是为了与梁公子相见。” “王妃想必是记糊涂了。”梁良面色微冷,拱了拱手,“梁某无意冒犯,只先前王妃确实是约了郡主殿下与梁某来此,还望王妃三思而后语。” 禾锦华张了张口正要回话,便见一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高声道,“忈王爷到——” 姒琹赟大步踏门而入,他身着朝服,显然是刚刚下朝便赶来的。 嘈杂的院内一下子便安静下来了,众人皆作揖,“拜见忈王爷!” 姒琹赟没叫起,他目光探向安然无恙的锦甯,不由得心头微松,才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锦甯随着众人起身,正抬眼的一刹那,竟恰巧瞧见了香儿眸中一闪而过的恐慌。 恐慌? 她眸光微转。 怎么会是恐慌? 珠忆方才侍茶时便不见踪迹了,显然是被人牵制住了,而宝念…二妹妹不敢杀人灭口,自然会叫人好生看管着,不教她来坏事。 二妹妹做事既这般万全小心,定不会有外人知晓。可宝念珠忆二人既皆插翅难逃,又是何人悄悄传了消息给忈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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