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胳膊上烫得厉害,烧着了一般的痛。 “还请母亲成全。”禾锦瑟压抑着心头的怒,再叩了叩首直起身,嘴角扯出了抹似笑非笑,“这尚书府是我高攀,如今锦瑟有自知之明,深觉高攀不起。” 她突然笑得讽刺,“何况母亲不是向来欢喜您那小侄女儿,由着锦瑟离开成全他二人又岂不妙哉?” “住口!住口!我看你是疯了!”崔李氏被她戳了肺管子,气得头顶生烟,可她自然知晓这合离是铁定不能答应的,不然他们尚书府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她又气又怒,更是口不择言,“恶妇!我崔家怎会有你这样的儿媳!你以为我不想妍儿做正室夫人?那孩子乖巧懂事又向来得我心,若不是她这家世着实寒碜了些,还轮的上你嫁来撑撑样子?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女,若不是如今急着遮掩,我儿又怎会娶你一个连婢子都不如的?!” 她越说越上头,甚至起身狠狠踹了禾锦瑟的膝盖一脚,指着她的鼻子骂,“我告诉你!女子需循三从四德,你如今嫁来那么久肚子都没动静,这妍儿的肚子也一日日大了,你这嫡子还没有个苗头,可是犯了七出!” “呸!”崔李氏恶狠狠啐她一口,毫不留情地啐到她脸上,“还想合离?!你当你是当今公主迎的驸马爷啊?不休了你算是给你脸面了!不会下蛋的母鸡,我呸!还是想想如何怀上孩子好让我儿诞下庶子为长的名声好过些!” 禾锦瑟闭了闭眼,麻木不仁地忍受着这屈辱。 她突然呼出一口气,低低地笑出声,可她忍得了一日两日,不代表忍得了到熬成婆的日子,她才年方十四,还没有如这一家所愿,被磋磨掉所有骄傲棱角。 “我自不是当今公主。”禾锦瑟高高昂着头,一字一句道,“可合离为律法,若你不应,我便去官府告!官府不立,我便去闹,我去大街上闹,我去圣上面前闹!”她歇斯底里吼道,“纵使我不要脸了,也要把你们一家子给扯下水!” “你…你……”崔李氏颤抖的手指她,气得近乎晕厥。 她还没说出一句话,门外便风风火火闯进来一大队人,想来也是得了消息,为首的正是尚书三子禾锦瑟的夫君,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崔三便大步推门而入猛地扬手扇了禾锦瑟一个巴掌,狠狠骂道,“毒妇!你是想闹到哪里去?!” 他挥了挥手,支了两个婆子上前来,骂骂咧咧地命令道,“将她带下去关禁闭!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跪到祠堂磕头认罪,不然不许送饭去!真是给了脸了,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诺。”两个婆子应声,便掩了她的嘴,一左一右架着禾锦瑟出去,等出了院子才放开捂着嘴的手。 禾锦瑟用力挣扎了下,冷声叱道,“放开!我自己走。”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摇头低声道,“夫人还是不要为难老奴。” “夫人?”禾锦瑟低低自语,哼笑了声,她给了身后跟了她几年的小丫鬟浅草一个眼色,后者即刻塞了两颗碎银子到婆子手里,两个婆子摸到了冰凉凉的银子便笑没了眼,这才放了禾锦瑟自己走路。 禾锦瑟理了理衣裙,挺直背一步一步地走。 她要忍。没几日了,就快了,她要忍,一定要忍。 大姐姐自小就有主意,既答应了她,那便十有八九是稳了。 禾锦瑟摸了摸红肿的脸,敛了敛眼,忍不住便含了泪,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旁的什么,只觉着自己以往在娘家郡王府里也算是金金贵贵的小姐,而真正嫁了高门人家,方觉实在是猪狗不如的日子。 她强忍着不让泪落下,可眼睑子兜不住泪水,簌簌便大颗大颗流下,连带着也不住细细地压着嗓子泣声,委屈而又心里头凉的厉害,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丫头。 禾锦瑟头一次感到心中迷茫的厉害,她原本虽便是跋扈的性子,可脑子却是比胞妹禾锦绣还要有算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