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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节


为次要拎得清,若姒琹赟这边不派个人过去领着又哪里好看。

    再深些……便不知二人是做的是个什么交易。

    锦甯细细推敲五分深浅便止步,左右不会威胁她的计划。

    **

    回军营的路上是姒琹赟驾马载着她,无论是大珝将士还是乞颜氏的人马来时皆是匆匆,又哪里有闲情给她备上一辆马车,二来自然也是不方便的。

    可姒琹赟与禾锦垣到底有心,又都是心细之人,还是特意弄来了一辆小马车,虽不算华贵,却也是不错了,只是如今里头坐的不是锦甯,而是宝念。

    有锦甯当夜被掳走时的一席话,蒙古众人自是不敢动宝念什么的,可虽说能保她无性命之虞,旁的却说不准了。连锦甯都险些被人侮辱,遑论区区是一个婢子的宝念呢。

    莫日根当初挟持锦甯时没捎上宝念自然是因其不过一个小侍女,没放在眼里,后来蒙古皇宫整个乱了套也更没人顾得上去杀死一个小小的婢女,宝念也因此留了一条命。只是她长着一张白净秀丽的漂亮脸蛋,纵使在京城少说也是三流世家小姐的相貌气度,这些时日沦为蒙古达官贵人的玩物…被救出时显然不大好看。

    现下敌军的兵器已被全权缴获纳入大珝军队手中,姒琹赟暂且派了伊得日布赫等百人兵驻扎监管,届时不久便会有他们的人马重新整顿整个蒙古国,自不是烧杀掠夺,而是将其归顺为大珝疆土。

    这可谓是真真正正地大捷,甚至几乎不费一兵一卒,轻轻松松便将蒙古收入囊中,队伍中的大珝士兵无不欢呼雀跃,激动地嚎叫呼喊口号。

    “——大珝!大珝!大珝!”

    “——忈王!忈王!忈王!”

    “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身处这高亢骄昂队伍中心的姒琹赟则没有丝毫惊喜欣悦之意,他只是紧紧揽着怀中瘦弱的女人,几乎将她的后背整个都贴在身上,才有一种实体带来的温暖感。

    “丞烜。”锦甯轻轻握住他时刻紧绷的手臂,轻拍了拍那冰凉的,坚硬的盔甲,“我很好。”

    他在颤抖。

    旁人看不出来,可在他怀中被他紧紧抱着,几乎与他紧密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的锦甯却能清晰得感受到身后男人隔着护甲颤抖的身体。

    “我很好。”她又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温柔却有力量的声音像是在安抚,“丞烜,别这样。”

    姒琹赟自接到她起便没跟她开口说过一句话,没有问候,没有安慰,没有宽抚,没有解释,甚至没有一句“我来了”,亦或是唤她的名字。

    锦甯太清楚他的心情了,毕竟这是她一手酿成的、如她所愿的结果。

    愧疚。

    人之初,性本善。人性之初是为善的,哪怕不是,在世间条条框框的道德伦理下,也被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分清了对错、善恶,为人之纲常,人之根本。

    便是因此,人在做出“抱歉”的事或是旁人因自己做出的事令其感到“抱歉”后,才会情难自禁地激发出有悖良心善念与道德的亏心感,从而竭尽全力意图去补救,这便是所谓的愧。

    这种出于人之本心的、控制不住的东西,才是最值得拥有,最轻易能掌控的。

    而对自己心爱的,深爱之人的愧疚,则是数以倍论。

    锦甯自然是早便瞅准了姒琹赟身上这个珍贵的东西,若不是深有自知之明,她甚至会愿意动那更简单的脑筋——舍命救人。

    可惜刀剑无眼,她没那能力,也无法保证自己有那运道可以“恰到好处”地替姒琹赟挡上一枪半箭的同时还不微及性命,机缘巧合的事情,她从来不屑去尝试,更遑论以命相搏,是以才动的这个歪脑筋。繁琐是繁琐了些,可麻烦归麻烦,还能顺带解决她不知如何能将蒋氏往他面前引的心腹大患,一箭双雕。

    “愧疚于自己的过失而无法保护她”的自责痛苦和“不顾自己性命舍身救他”而带来的感动愧赧相较,前者丝毫不逊。甚至因一个是“由于自己”的被害,一个是“为了自己”的主动……前者能更深,更长远地掩埋在人心中,便如同一根扎在心头的软刺,被重新长出的血肉盖住了,却永远拔不出来。

    单是禾府上一代的纠葛往事便能清清楚楚地看明白,禾致远便是再明显不过的例子,倒贴上来的赵氏,哪能及他“纯洁无瑕”的静娘。

    如海水般咸涩的,深沉的蓝到近乎发黑,窒息般的愧歉几乎要将姒琹赟淹没,愧疚到甚至不敢率先开口说话。

    姒琹赟原本便有着彻彻底底的文人脾性,纵使锦甯当真被博迪阿拉克侮辱了,莫说寻常男子该有的嫌恶、厌弃,便是膈应他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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