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臣失礼。” “徐阁老辛苦。”李霖说道,“孤也是想问问,何时动身合适。” 徐首辅有些犹豫,旁边的另一位何大学士应道:“殿下等过完了年再行吧。冬日毕竟赶路不便。” 李霖也猜到他们会是这个反应,挑挑眉,问道:“修桥、水坝少说也得一二个月,若是误了春汛又该如何?” 何阁老也犹豫,“冬日……即便赶工也艰难,还是待春日再行吧。” “殿下仁心,本官与诸位自然省的,待报给陛下再做决定吧。”徐首辅沉稳地接过话,把问题又抛了回去。说来说去,太子什么时候出发,还是要景和帝说了算。 李霖也没强求,又应付了两句,帮着批了一些文书,到了时辰,便起身告辞。徐首辅忙得顾不上送他,最后在他快走时,却飞快地站起身,匆匆忙忙从他身边走过,低声说道:“吏部那边,殿下不必担心。”只此一句。 李霖走出文华殿,心里到没有多少意外。 徐阁老这是怕他自乱阵地,然而他一点都不担心。李霁只看见陛下将他塞进吏部是器重他,却没有看出陛下这么做的用意。吏部尚书年纪大了,虽然还在内阁,但已经是颐养天年,等待休沐了。吏部真正说得上话的,是许侍郎。一笔写不出两个许字,许侍郎虽不是许皇后的近亲,却是同族。 许氏…… 李霖为避嫌,从内阁出来,也只去工部站了站,连二弟李雲都没见,就直接回咸阳宫了。一回宫,他就看见了满地滚落的珠子。 虽然是他纵容的,但是看着突然就有些后悔了呢。 谈昌还在桌子上专心致志打珠子。一颗珍珠凌空飞起,砸向了李霖。 李霖伸出一只手精准地捏住那颗珠子,面无表情,与谈昌对视。气氛一时有一些尴尬。 “玩得开心吗?”李霖突然问。 小狐狸立刻丢下手上的玩意,从桌上轻巧地挑下奔过来要撒娇讨好,可惜他一落地脚下一滑,整只狐狸摔了个四脚朝天。 李霖紧绷的脸线条瞬间柔和了下来,所有关于“恃宠而骄”、“别有用心”之类的想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殿下,真元观来人了。” 没等他说出什么话,德善突然前来通报。李霖的脸一时又板了起来。真元观的人,在咸阳宫,从来都不是座上宾。 德善很有分寸地将人带入侧殿奉茶,李霖缓步步入,看到一个陌生的小道起身行礼,“贫道幼伯,见过太子殿下。” 李霖冷淡地一点头。“国师有什么吩咐?” “国师派小道前来给殿下送平安符,愿殿下一路顺风。”幼伯上前,从袖中取出黄色的道符,恭敬地双手奉上。 李霖看着上头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眼皮一跳,两指夹住。“替孤谢谢国师。” 幼伯道士顶着太子殿下的威压说完这番话,也长舒一口气,立刻告退,对于国师此番举动更是莫名。宫中谁不知道,太子殿下不信道,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呢? 德善送走来客立刻上前,很有颜色地接过了道符,“殿下,这……” “烧了。”李霖面无表情地说。 谈昌跟着德善飞快地跑到他面前,一见那黄色的道符,便浑身一震,举步不前。 德善有些犹豫,李霖瞥了他一眼,“你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处?”德善立刻应诺,捧着道符要下去。李霖往前两步,准备抱起谈昌,但看着那畏畏缩缩,恨不得遁地逃走的狐狸,又说道:“锦瑟,给孤打盆水来净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