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中带着潮湿的水气,似乎要下雨了。 天空并不晴朗,低云遮住星月,似乎一伸手就能触到。董临海坐在天台上,深吸口气,又重重地叹出来。 这个向来吵吵闹闹的少年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忧郁,他在天台坐了很久很久——来到纯白地界后他们住的公寓最顶层就有个天台,这也影响了董征对Ⅻ区住处的选择。 虽然平时都活动在傅哲的古堡里,临海时不时都会出来再公寓待一段时间。古堡里实在太闷了。 董征欺骗让他如鲠在喉——是的,董临海把这看成欺骗,仗着自己对他的无条件信任,给他下套。 为什么要这样啊……如果堂堂正正依靠最后关卡比赛的话,他也肯定赢不了啊,既然老哥怎么都会赢,那为什么还要骗他? 他再一次重重叹了口气。 艾伦练完枪跑去和温泉旅馆老板娘温存了,回来时已是三更半夜。 他有些疲倦,但总的来说还是神清气爽,爱情有时候真的有种魔力,他和风间穂里认识明明才不到一个月,就感觉仿佛在一起了很久一样。 他回到城堡,维克多正从楼梯上一级级地跳下来,他白天睡多了,现在反倒精神。 见艾伦回来,维克多道:“临海不在房间里,从比赛结束他就心情不好,我本来想和他聊聊,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 “不在房间里吗?”艾伦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 “我可能知道他在哪儿,等我去找找。”艾伦进厨房,出来时手里拿了两罐啤酒。 董临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有点困了,但不想回去睡觉。 他叹了口气。 “少年啊,是什么让你如此忧愁?”艾伦故意做作的咏叹调从身后传来,董临海没想到还会有别人上来,惊讶地转头看他。 “这个点没回去,叔叔有点担心,让我出来找找。”艾伦在临海身边坐下,将啤酒给了他一听,望着Ⅻ区中的一栋栋楼房和下方街道旁的灯光,微亮的风吹得精神一震,“这天气真舒服。” 董临海应了声,单手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 “去过美国吗?”艾伦突然问。 “去过夏威夷。”临海每三年都会被家里带着去夏威夷度假,今年本来他高考完也应该再去的,没想到出了车祸。 “我家乡在加州,加利福尼亚,听说过吗?在美国西海岸,可以算如今美国最好的一个州。” 说起自己的家乡,艾伦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似乎再一次回到了那有着温暖的夏日,金色沙滩,和街边卖冷饮的流动餐车的小镇:“我家的房子就在海边,每天放学回家后我都会跟同学一起打橄榄球,累了后就搬着躺椅,和我爸一起看日落。” “后来我谈了个墨西哥的女朋友,她要来中国,我不顾家里人反对陪着她一起去了。那时候我住在厦门,厦门气候和我家差不多,都很暖和,也有很漂亮的海。” 董临海抿着啤酒,默默听着,艾伦的墨西哥女友临海曾听他提起过。 “她在中国读完大学,就要回墨西哥,又想让我跟着她回去,但这次我拒绝了。” “我为她做了那么多,放弃了那么多,为她离开了美国,放弃了读布朗大学的机会,她却一点都不愿意退让,所以……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 临海忍不住道:“她这也太过分了吧,一点都不为你考虑。” 艾伦耸了耸肩,“是啊,当时我气得要死,现在只庆幸还好和她分手了,要不然以后她还不知道会要求我做什么呢,也算及时止损。” 临海被这声及时止损逗得一乐,转而又重重叹了口气。 “不会还在为训练的事情心烦吧?” 临海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实话,要是你或者航哥坑我我绝对不会这样,顶多打闹一阵就完了,现在放到我哥身上,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你把董征看的太重了吧。”艾伦一针见血,“其实这真的没什么啊,刚开始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最后一定会相互淘汰的。” “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