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影子被壁灯拉得很长。 化验单要出结果之前,她突然就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儿了。 转身欲走的那瞬间,她察觉到异样,抬头,发现空旷的长廊尽头立着个男人。 裴寒舟就在她对面,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 月光温柔如缎,透过玻璃软软地垂坠在他足底。 某个片刻,还有那么点摘星揽月的清雅之感。 但很快,想到一切是拜他所赐,林洛桑的所有绮思荡然无存。 男人明知故问:“来干什么的?” 林洛桑示意他看科室名:“你觉得呢?” 裴寒舟迈动长腿三两步走近,拿走她手上的检查单,浏览了一遍。 “……怀孕了?” 她也不甘示弱地抛过去一个问句:“你做措施了没?” 果然,男人沉吟了一会,这才说:“我没准备过这种东西。” 精神和肉体洁癖让他难以容忍方圆一米内出现女人,那一夜胡来也完全在他预料之外。 所以面前这位,确实是他人生里,第一个女人。 而正统媒体鲜少提及裴寒舟的取向问题,林洛桑对他认知有限,此刻所认为的当然是另一番模样—— 已知岳辉放料错误,裴寒舟并非对女人不感冒,那么可得结果:他应当也不是初次和女人在床畔愉快徜徉。 所以…… 好一个旷世渣男,敢情他一直都是真枪实弹然后让女人去打胎? 她被男人的坦然给震撼到了,抬头看到显示屏里跳出自己的号码,知道是结果来了,语气不善地朝男人伸手:“单子还我。” 他没动。 林洛桑想拿,他手一扬,轻松躲过:“如果不是我凑巧发现,你不打算告诉我?” “告诉你就有办法解决了?” 依照无良资本家的套路,要么是给钱让她打掉孩子,要么逃避责任装作无事发生。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联络他。双方都醉得不清,她不想把自己置于被动地位。 裴寒舟低头看了她很久。 其实那天之后,他有查看过她的履历,结果很意外,履历几乎和她的脸蛋一般漂亮:十六岁考上伯克利音乐学院,十九岁随手在网上传了三首歌,倏然大火,同年参加选秀,在平日念书、节假日录制节目的情况下拿了冠军,几乎是当年一骑绝尘的神话。 媒体提到她时总在标题里写天才的诞生与陨落,然而其中缘由想必只有她自己知晓。 至于家庭……普通的优渥家庭,能供得起她就读顶尖学府,不算加分项,但也不减分,他向来不看重这个。 前阵子听医生说曾祖母没几个月了,走之前如果能让老人听到点喜讯,老人应当会很圆满。更重要的是,他孑然独行二十余年,自诩挑剔,她是第一个能让他接受亲密接触的人,虽不是喜欢,但倘若放走,不知下一个还有多久才会遇见,抑或是永不会再碰到。 他不是不染俗世的谪仙,是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男人,食髓知味后常常不受控地想起同她的那些零碎片段,某个想法也在脑内开始盘旋,在这一刻迟迟落定。 “其实有个还不错的办法,”他仍旧是没什么情绪的声调,唇角弧度隐约,“结婚吧。” 这三个字自然而轻盈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去买可乐”。 见第二面就提结婚这事儿林洛桑还是第一次碰到,她甚至想晃晃他的脑袋,去听里面有没有水响。 “结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