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上,她许是累了,睡得很沉,并没有把她吵醒。 陆青婵最近在犯春困,萧恪也不刻意打搅她,坐在一旁的条案前,翻开了折子。 在这很多年来的漫长岁月里,这样的场景也曾出现过无数次,陆青婵常常陪在他身边看折子,两个人相顾无言,陆青婵会看几页书,看累了就小睡一会。 萧恪从来都不需要陆青婵做什么特别的事情,甚至他只是希望她能简简单单的陪在他身边就够了,他享受这种无言的陪伴,也享受身边能坐着一个女人。 她的存在,就能给他带来许许多多,无穷无尽的力量。萧恪喜欢她,或许在这许许多多的年头里,这种喜欢已经上升到了更深的高度。 多少个深夜,萧恪看着陆青婵,他都愿意赋予她更多的身份,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是要陪伴他度过漫长余生的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萧恪愿意信任谁,也许他只愿意信任陆青婵。 那天陆青婵一直睡到下钱粮,她朦胧的揉着眼睛坐起来,萧恪刻意拉长了脸一声不吭,心里却留心着她的动静。 陆青婵轻声呀了一声,显然是没料到自己会睡到日上三竿,听着外头太监们拖长了声音的:“大人们紧着走啊,下钱粮啦——”她脸上带着一丝赧然。 她站直了身子,给萧恪行礼:“臣妾失仪了。” 萧恪其实早就不生气了,只是喜欢看她小心翼翼的姿态,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陆青婵已经乖觉地走到他身边,拿起了一块朱砂,细细地研磨着:“皇上累不累,臣妾给皇上捏捏肩膀吧。” “朕不累。”陆青婵抿着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些年来,萧恪一向纵容她,在陆青婵的印象里,似乎萧恪从来都不曾和她闹过脾气,就算偶尔有一两句意见不合,也很快就和好如初,像今日这般给她脸色看的时候,那当真是少之又少,一时间,陆青婵也有几分手足无措起来。 犹豫了片刻,她把手里的朱砂轻轻放在了一边,她捏住了萧恪的衣角,拉动着轻轻摇晃了两下:“皇上,臣妾知错了,今年冬天臣妾留了好几罐子雪水,只用了一个给修晏烹茶,剩下的还都给皇上留着呢,一点没动,不信您尝尝,看看这茶水还是不是原本的那个味儿。还有这桂花糕,臣妾新做的,您不喜欢甜的,臣妾少放了糖……” 陆青婵是个温顺的女人,她一板一眼中规中矩,却鲜少像今日流露出小女儿情态,这是萧恪万万没料到的,一时间有些怔忪了。陆青婵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道他心里还在生气,只好继续说:“爷,您别生我气了。” 平日里叫惯了主子爷,这一个爷字,温柔又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在,她拉长了声音,果真是柔情似水的模样,萧恪叹了口气,拉住了她的手:“朕几时真的生过你的气。” 只不过是看见她眼里只装得下修晏一个人,心里难免觉得不爽罢了。 可是这些,萧恪不会对陆青婵说,他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修晏大了,朕要从宫外给他挑一个伴读,你瞧瞧哪家的公子合适。” 陆青婵接触得少,摇着头说听皇上的,萧恪嗯了声,自己在名册上头圈了几个人名:“那就由朕来做主吧。” 萧恪接连勾了几个名字,一边勾一边淡淡说:“明天你父亲就到京城里了,朕明日叫青濯和你一道见见你父亲。” 陆青濯五年前娶了平城公主,和公主住在公主府里,算下来也有两年没有见过他了,陆青婵点点头说多谢皇上恩典,脑子里却在想的是陆青濯,他从小就脾气倔,不愿意做别人安排好的事情,尚公主做驸马,需要他卸了在军中的胆子,当年也是好一通闹。 如今只是听说和平城公主依旧貌合神离,只是不像过去那般抗拒了,也不知道如今如何了。 她的思绪又慢慢转回到了陆承望身上,一晃五年,父亲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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