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走后,苏牧又坐了回去,端起了茶杯,喝了口清水,淡声道。 声音落,书架后走出个人来,却是已经离京两年宁王妃苏漪。 “父亲,您真的打算帮姑母造反?”苏漪还一副被这个真相震到了许久不能回神的神情。 “我有说过?”苏牧淡淡睨她。 苏漪给噎了一下。 苏牧的确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那意思,也差不多了啊。 “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苏漪不懂,就问。 “没什么意思。”苏牧道。 苏漪“……” 苏牧瞥了她一眼,明明白白的就是“你怎么这么笨”的眼神,“你想想,以父亲今时今日的地位,不管是你姑母,还是太子,为父都不需要从龙之功来稳固苏家的地位,所以,为父何必掺合这些事?” 那倒是。 苏漪恍然大悟,可跟着又更不明白了,“既然如此,父亲为何暗示太子妃你会帮姑母?” “我有吗?”苏牧的表情,极其认真,让苏漪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可是,她没有误会啊。 “你再想想。” 太子在,太子监国合情合理,太子昏迷不醒,皇后最合适。 苏漪忍不住重复苏牧的话,却越想越糊涂,“父亲,您虽然这样说,可太子已经……”她忽然顿住,一双眼睛越瞪越圆,“父亲,您的意思,太子他……” 他昏迷是假的? 苏牧嗤笑了声,意思是现在才反应过来,真笨! “不然,你以为太子妃还来求我,有什么意义?” “是哦。”苏漪叹道,“如果太子真的出事了,那最疼她的就是姑母了,她应该巴不得姑母成事才对。” 苏牧差点被水呛到,苏漪满脸不解,“我说错什么了?” 苏牧“……” 他心里也叹了口气,果然是没人疼的孩子才早熟,他这长女虽然聪明,到底还是有些单纯。 “没什么。”苏牧反问道,“你回来也有几天了,什么时候回王府?” 苏漪一撇嘴,“我去那干什么?要不是当初自己眼瞎求了圣旨赐婚,早跟他和离了。这次回来,也只是看看父亲母亲,没想到恰好遇上这些事。等时局一定,我就走啦。” 苏牧看着她,想了想还是替宁王说了点好话,“宁王当初是糊涂了点,不过这两年,为父两眼旁观,宁王是真醒悟了,去岁元宵还跟皇上请旨离京寻你,只是没遇上罢了。” 苏漪垂下眼皮,一瞬后又是那副漫不经心有点嫌弃地说,“没遇上就说明没缘分。我都已经不喜欢他了,何必还要委屈自己跟他过?” 这回反倒是苏牧给噎了,不可置信得问,“你还真喜欢别人了?” 苏漪顿了顿,抬着下巴,颇有些嚣张地说,“那又怎么了?” 苏牧“……” 虽然他是苏漪的父亲,但他也是男人,所以,他有点想揍人。 满心无奈地撵走了苏漪,苏牧负手站在书房门口。 明月当空,圆满,清冷。 洒下一地落寞。 微风乍起,鬓边长发拂过脸颊,他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仿佛也是这般明亮的月色,他堵住已经被打发去庄子里,悠然的在深夜溪边赏月的容子凡,说她帮了他那么大忙,还连累她被父亲不喜,他想报答她。 她只是笑,笑容就像这月色,温柔,明亮,问他能怎么报答她? 少年的他红了脸,脱口就说,“我可以以身相许。” 她愣住,讶然,而后笑道,“可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那笑容,仍然温柔,明亮,却清清冷冷,如这月光。 . 回到东宫,苏澜才敢放心大胆地说话,忧伤地说,“大都督是铁了心要支持皇后造反,这可怎么办?” 井二却摸着下巴说,“奴才倒觉得,大都督是站在殿下这边的。” 苏澜震惊地看他。 没想到,井八也说,“奴才觉得二公公说的有理。” 虽然她们没能进书房,但里面的谈话却听到了。 苏澜“???” 井八解释道,“太子妃,您是当局者迷,所以没听出来。” 尤其,她还感觉太子妃对大都督有很深的成见,所以太主观了。 “什么?” 井八说,“其实大都督强调了几次,若是殿下没病,理当由殿下监国。这就表明,他其实是支持殿下的。” “对啊,这不是很对的废话吗?太子哥哥不是都……”苏澜的声音戛然停住,因为太难以置信,嗓音都变了调,“你是说,他知道太子哥哥是……” 装昏迷? “奴才觉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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