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将最后一口饮尽了,才终于直起腰打算离开。 星熊早先便被慌慌张张的小妖怪们叫走了,比起他这个懒得处理杂事的鬼王,成天操心这操心那的星熊显然更适合解决他们的问题,他便心安理得的留下来,又喝了一会儿。 然而还未来得及迈出步子,便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酒吞童子:“茨木童子?……你又从哪里听说我有危险了……本大爷没有危险,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如果是以往的话,对方大概就会感动的说几句不愧是挚友之类的话,然后回去找那位不知名的女妖了。然而此时却好像有什么不同。 紫焰在他身上安静的灼烧,眼瞳映着日光、闪烁微金。 ……他在犹豫什么吗? 胸中升起某种怪异的预感。 「挚友。」 停顿片刻后,眼前的妖怪终于开口言语。 * “你到底想给本大爷看什么?”他不耐烦的说,“我对你的女人没兴趣,只是找到女人了没必要特意要本大爷来看吧?” 茨木童子露出纠结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把他带到绵延群山的某个山腰处,指了指前方的宅邸大门,意思好像是要他自己进去。 这里的结界……好像是禁锢用的吧?他原本以为茨木不过是给那女人喝了有问题的酒,如今看来他做的比那糟糕多了。 ——然而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他为什么要来看这家伙的女人啊,有什么必要吗。 话是这么说,真正进入宅邸,站到那扇门前时,胸中不住升腾的那股怪异感却上升到了最顶峰。 ……空气中好像有隐隐的、蔓延开来的甜腻气息。 夹杂些许海水的咸涩。 身体不知为何略有些迟滞,思及那人近来的怪异表现,脑中出现极为不妙的信号。 抬起的手顿了顿,他转头看了一眼跟随自己不知多少年的大妖,只看见他发怔的神色。 对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木质房门发出嘎吱声响。 暖金日光顺着渐开的门缝慵懒的倾泻,挤成一线渐渐拉开的光带,尽数撒在地面,染上奢靡的金。 金光蔓延,沿着室内装潢散开,一线直直的光带终于轻轻跳跃、跃到一角雪色苍白,镀上一层绒绒的金。 手臂忽然动弹不得。 有人半身浸在阴影中,银发如瀑散落、微垂着头看不清眉目。 两道紫青色的火焰化为绳索,缱绻绕过苍白手腕、将红鳞染成紫青,又缠上胸前腰间、分开双腿打着转儿勒出刺目红痕,于腿弯处打成繁复交缠的结。 火焰蛇类般环绕着上升,与房梁火源汇合,将被缚者悬在半空、兀自燃烧。 银发半遮垂在胸前,被火焰染上幻觉般微微的紫。 分明是静止的画面。 他看见绳索之下海妖不住轻颤的大腿、散乱发丝后隐隐闪烁的红鳞,分明竭力压制却仍将掌心刺破的、攥紧的拳。 浓郁的、夹杂海潮味道的甜腻。 木门因许久无人、嘎吱嘎吱的摇向他的方向。 腿弯一线短暂跃上的金光蓦地消散。 日光炽热明亮。 她身处至暗阴影,微微抬头。 银发轻轻地、轻轻地滑在肩侧。 下颌忽地滑过一道水痕,悬而未落。 红鳞渐露。 他对上血色深重的红瞳。 “滴答。” 水珠轻轻滴落。 * * * * 鬼吞:「我对你的女人没兴趣。」 看见后。 鬼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