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待的过程因焦虑而漫长。 倒称不上节节败退,你们本来也没有真的牢牢占领每处阵眼的想法——况且这并非什么攻城略地的战争,你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做——由于阵法的特殊性,只要某个时间节点之前,还留着哪怕一个阵眼,你们都能达成目的。 毕竟你们从未打算占领平安京,从始至终的都只想找回原来的铃鹿山,将它恢复成安居乐业的住所呀。 对于平安京而言,你们无疑是十恶不赦的侵略者,可真要说的话,海国子民对侵略本身的态度都很平淡,你们中的每个人对平安京这片土地都没有丝毫觊觎之心……不过,这种心情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阵眼接连被破,你们来来回回接回几批残余海妖,大部队尽数集中在京都,竭尽所有兵力分布在京都各处,阻止兵蚁般源源不断打破节点的人类军团、以及来自周边各处山川领袖支持的妖兵。 分明每处领域都遭受重创,当务之急应是恢复领地才对,可这些领导者却个个不走寻常路,好像打算先铲除你们这些外贼——方临苦战,他们的确没有余力,可这几份援兵集中起来,效果着实不容小觑。 ……总之,尽管对防守方的你们来说压力远不如他们大,可真要守住,也没那么简单。 最迟半月,他们便会打入京都中心最后的阵眼。 ——而这场声势浩大的献祭仪式,也恰恰会在那时完美收官。 接下来就只看是你们撑得更久,还是他们攻得更快了。 * 京都正中。 自铃鹿山周引来的海水早已自发蔓延,淹没大片生长作物花树的土地,夺走灵气与生机。海水每每淌过,花草便随浪花的方向轻轻摇动,于水流中短暂而悲哀的染上死亡的黑气,默不作声地枯萎凋零。 你抱膝坐在被海水浸没的土地上,身体没在水里,水面上仅露出一颗小小的头,发丝银线般丝丝缕缕地漂浮。 作为最后的防线,你和蟹姬他们并没有在前方战斗,只在海鸣先生的指导下结成一个阵法,防护的同时,似乎还可以增强少主的实力…副作用就是不能离少主太远。 “阿鲛。” 你正呆呆地盯着凋零的紫色花瓣,忽然听见涤荡的水声。 眼中倒映半浸在水中巨大的粉色蟹钳。 小螃蟹不知从哪走过来,单手抱膝坐到身侧,低头望着水面,蟹钳百无聊赖的拨弄深蓝的海水。 “你不开心吗?”哗啦哗啦的水声中,她的声音格外清脆,“阿鲛。也在担心吗?” “我不知道。”你低着头沮丧的说,“可能不是担心……就是,很焦虑而已。” “那我们大家都一样啦。”蟹姬闷闷的回应,“我也觉得好像有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好不舒服。” 年幼的小螃蟹一直以来都很迟钝,倘若能让她都感到不适,那紧随其后的危险、一定会是前所未有级别的吧。 与她并肩坐在水中静静仰望头顶陌生的天空,听着水流哗啦流淌的声音,脑中忽然回想起仍在家乡时你们一同躺在海岸边晒太阳,与蝉鸣浪花、风吹叶片声相伴,迷迷糊糊陷入沉睡的时日。 那时的你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未来某一天会并肩坐在全然陌生的土地,仰望全然陌生的星空,被污染的海水浸没衣角。 会更糟吗?会糟成怎么样子?以你们贫瘠的想象力,着实想不到比流离失所更糟的后果了。 “在海上流浪也不错嘛。” 气氛实在太糟糕了,你握着小螃蟹发顶伸出的蟹腿试图安慰她,长长的粉色质地坚硬、表层分布细细的绒毛,关节处有扎人的刺。虽然本意是想安慰她,然而你摸着摸着就开始心猿意马,不争气地分泌口水,手指也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