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什么能解决它的事情。 很奇怪吧,果然很奇怪呢。 你非常、非常难过,却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了什么难过。 尽管心脏的位置好像被谁生生挖去了——这并不是形容有多难过伤心的比喻,而是切切实实的身体感受——胸口仿佛空了一块,可即便如此,那份难过也一样存在着。 因为感觉很空,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毫无动力。 没有必要,进食、发情、心脏,这些问题都是没有必要在意的。 哪怕真的由于这些原因死掉也不是不可以,因为维持生命似乎也在没必要在意的范畴里。 盯着摇曳烛火中,掌心的浮尘。 思绪忽然变得很空。 奇怪,时间过了多久呢? 刚刚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时间有在流动吗?还是说没有流动,是你的时间已经静止了呢? 不知道,随便吧。 怎样都好。 仍能嗅到血的味道,敏锐的嗅觉能够辨别,并不是人类,而是别的类似的动物,有灵力……是妖怪吗? 你慢吞吞的下床,打算看看他给你带了什么,谁知双腿不知为何发软,脚尖方才触及地面,身体便发软地瘫倒在地上。 红发散了一地,像洒落的新鲜血液,又像碾碎涂抹的花汁。 应该站起来的,这个时候至少应该站起来,哪怕不吃东西也该坐回床上。 但是又没必要。 你半跪着伏在地上,看见手心柔软如水的发丝,忽然看见一滴水渍。 啊,哪里来的水呢? 然后,听见发闷的、压抑的呜咽声。 奇怪,这声音离得也太近了。 看看吧,看看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 这样想着时,掌心积蓄的水渍忽然扩散,一滴接一滴的砸下,形成小小的水泊。 ……哦,原来是这样。 你分开五指,任由水泊散开,打湿地面,濡湿发尾。 原来你在哭啊。 终于意识到这点时,却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听起来古怪又滑稽。 哇,好厉害,居然真的有自己意识不到在哭这种事啊,真的好厉害,原来你是这么厉害的妖怪吗。 你跪伏在地上,把脸埋在掌心里,半哭半笑的,发出不成样子的绝望声音。 那是敌人痛苦的忏悔声。 他本该为之畅快,此时却未感丝毫大仇得报的快意,反倒涌上一股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好似感同身受的痛苦。 那是敌人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个什么劲儿啊,这实在太可笑了。 这种事,将海妖从本家兄长的宅邸带回时,就应该决定了。 随便扔在哪个地方自生自灭就好,那时候分明是这样决定的—— 「你要杀掉我吗?」不知经受了怎样的对待,胸口被他一箭穿心的伤口还停留着,海妖被他随手丢在树边,红发凌乱垂下,手臂勉强抬起,指尖无力地、松松地搭在他手腕。 ……烫。 脑中第一时间出现的,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几根异样柔软而滚烫的手指,只要轻轻一挣便能挣脱。 「……我不会对废人动手。」他似乎是这样回答的。 是的,已经没有丝毫求生欲,作为兄长关于妖兵的试验品,勉强捡回半条命的海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濒临极限了……这样的家伙,完全已经是废人了。 「这样,啊……」美艳虚弱的妖怪倚在树上,骨质弯刀般的鬼角苍白黯淡,连发丝都透着股脆弱。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