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万事本就是由一个又一个的偶然,一个又一个机遇组成。 或许就只是一分钟。 可一旦错过, 就再无缘分可言。 贺屿之临时跑到沿街的地方,紧急拦下一辆出租车。 报了地名后, 那司机还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见贺屿之确实像有钱人家小孩的样子, 只不过脸上很明显浮着焦躁与急切, 于是便不好多说, 随即便启动了车子。 “能不能再开快一点?”贺屿之完全没办法踏实地坐着。 “好好好, 你别着急。我尽量啊。” 司机见他实在着急, 但也只能如此安抚道。 贺屿之坐在后车位上, 心里像是烧起了一场大火,可自己却没有任何浇灭的途径。 他第一次如此急切,却又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能。 身旁的景色不断地往后退,少年却仍焦躁不安地坐在那里,脑海中闪过一幕幕跟闻知相关的片段、随着心脏逐渐沉没下去。 仿若周边便暗,最后陷入某种虚无。 原来她一直在骗他。 女孩儿之前说得所有的话,不过都是为了离开所做的准备,因此才假意的欺骗和安抚他。 没想到是为了最后再来这么一下。 但可笑的是,他竟然真的相信了她。 闻知说给她一点时间就好,他就给她足够的时间。耐着性子压抑住脾气不去找她,怕她应激,怕她心里再不舒服。 却殊不知,在他忍耐的时间里,对方已经瞒着他,做好了一切离开的准备。 少年坐在后座,先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随即陷入某种怅然、不可置信,最后才有一点酸涩且绝望的疼痛感从胸口处传来。 他痛苦难当,居然还傻傻地,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想要给对方发信息。 可直到打开屏幕的那一瞬间才意识到,闻知已经把他删掉了。 甚至注销了她原本的账号。 贺屿之震惊于对方做得如此决绝,一点后路都没有给他留。 也没有给自己留。 他坐在那里,有那么一段时间,几乎什么都感受不到。明明两边的车窗都开着,阳光明晃晃的照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身上、腿上。 但他却只觉得周围一片黑暗。 直到快要到公馆的时候,坐在前面的司机见他脸色惨白,像是遇到了什么受打击的事,好心提醒了一句快到了,这才猛然间将少年从无限的眩晕和失神中拉了回来。 外来的车进来自然而然要减慢车速,哪怕自己就坐在里面,也要按流程登记,无法直接进入公馆。 贺屿之实在等不及,还未等车子停稳,便直接解开手表扔了过去。 “不用找了。” 说完便直接拉开车门跑了进去,什么都不管不顾。 迈开长腿,飞奔一样风驰电掣地往里面赶。 “诶!你没给钱啊!这表我又不要!” 司机一看少年没给钱,只扔了一块表在后座上,各种不乐意。 就算再着急也不能这样啊,何况都到家了。 哪怕没有现金,让他在这儿等会儿再拿也行啊。 中年司机一边骂骂咧咧地下车,一边冲贺屿之跑走的方向喊道。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后座门,将那块表拿起来看了眼。 没想到只看了一眼,眼睛便立马亮了起来。 这次不仅不骂了,反而忍不住咧嘴笑了出来,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发了!发了!” “这下真是撞大运了!” — 而另一边,贺屿之飞奔似的跑回公馆,直接去了闻知和孙慧一起住的那个房间。 可直到他跑到那里才发现,门正大敞开着。 里面除了简单的家具还在,剩下的基本都被搬空了。 迎面的那扇窗户跟阳台外的日光正直直地从外面照射进来,安静的,一直映照到少年脚下希腊灰色的大理石地面上。 明明就在昨天,就在这儿一样的位置。 他还看到了她。 可今天,屋子里却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张小小的桌子、椅子。一张床,以及靠在旁边的衣柜。 闻知离开的如此彻底,什么都没给他留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