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征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地对程遥遥说话:“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当初真不该放你去乡下!” 程遥遥眼圈红了,嚷嚷道:“你算什么父亲!我为什么下乡?我当初被程诺诺母女挤兑得待不下去了才走的!谢昭对我好,奶奶和小绯也对我好,我在乡下比这里高兴多了!” 程遥遥的话像子弹一样重重打在程征的心里,他脸色一下子灰败了。 程遥遥一跺脚,转身推开门跑了出去。 程征愣愣的看着程遥遥的背影,没有追,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遥遥!”沈晏一眼看见,喊着程遥遥的名字就要追出去,被沈父一声断喝:“给我站住!先把你惹的烂摊子收拾好!” 沈晏不甘心地看了眼门口,到底不敢动了。 众人七嘴八舌劝开了沈母和魏淑英。沈父再生气,还得压着性子把客人们都送走。沈父叮嘱着沈晏舅舅:“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让你们看笑话了。” “放心吧姐夫,我们不会往外说的。”沈晏舅舅低声道:“真不用我留下?我好歹是程征的上司,有我在,他……” 沈父严肃道:“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好端端寿宴吃成这样,是谁也没想到的事。众人纷纷离开了,只剩下一桌子残羹冷炙和半个大蛋糕。沈父回到包厢里,看着脸色铁青的程征,失魂落魄的自家儿子,再看看程诺诺和魏淑英母女俩,只觉得打仗都没这么棘手。 先不说国际饭店的谈判如何。这一边程遥遥气鼓鼓的,顶着风一口气跑出老远。离开了繁华热闹的国际饭店门口,这条长街立刻冷清下来。 昏暗的路灯下,红砖铺就的长街旁种着梧桐树,叶子已经凋零,西式建筑上贴着各式口号标语,给人一种时空混乱的错觉。 程遥遥拢紧格纹长大衣,双手塞在口袋里,新鲜的冷空气冻得她脸颊发红,肌肤越发地白。怒气渐渐消散在夜风里,程遥遥好久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了,程父居然凶她! 程遥遥一直以为程父是开明的。就算一开始不能接受谢昭,只要她好好说,程父也会明白谢昭的好。可看他今天这幅态度,程遥遥就觉得让他接受谢昭是不可能的了。 程遥遥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错,窗户纸迟早要捅破的。今天程诺诺当众拆穿了这件事,想来沈家也不会再打她的主意。 只是不知道程诺诺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回来。程征得罪了沈家,沈晏舅舅会不会给他小鞋穿?不对,她干嘛要担心这个坏爸爸?!等天一亮,她就收拾包袱回乡下,还能赶上跟谢昭一块儿过年呢! 打定了主意,程遥遥心情稍稍平复了点,觉得饿了。 经过凯司令时,她买了几个牛利。凯司令最出名的点心是十二块一只的栗子蛋糕,而被遗忘的牛利味道也不输给栗子蛋糕。牛利是一种类似夹心蛋糕的甜点,两片香嫩的蛋糕夹着厚实的奶油,一口下去分外满足。 程遥遥一手抱着纸袋,一手捏着个点心吃,裙摆欢快地跃动着。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程遥遥踩着自己的影子,在街上徘徊。她没有带身份证件,住不了招待所,可她也不想回家去。 正犹豫着,程遥遥头顶的路灯忽然熄灭了。她打了个哆嗦,拔腿就冲向程家的方向。从大街到程家要经过一条弄堂,白天时弄堂很热闹,到了夜里却是寂静无声。 程遥遥摸黑走在弄堂里,脚下时不时踩到一个杂物,细微的响动也被黑暗放大了。程遥遥后知后觉地感到些紧张,总觉得背后有道脚步声紧跟着自己。她放慢了脚步,那声音就消失了。 程遥遥后颈上汗毛倒数,忙埋头快步往家里走去。现在她哪里还顾得上赌气,只想快点跑回家去。 就在即将走出弄堂口时,背后猛然伸出一只大手捂在她嘴上,程遥遥“呜”地叫了一声,被一股巨大力量往后拖去。 程遥遥的脚拼命蹬在地上,可勒住她的那条胳膊铁钳似的,一把就将她拖进漆黑弄堂里,按在墙上。粗糙的墙面隔着衣物蹭痛了她,程遥遥拼命挣扎着也挣不开。 男人冰冷的外套领子刮在她脸颊上,程遥遥的心都凉透了,拼命地摇头:“呜呜呜!” 头顶的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