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成了两队,从不同的方向意图包抄, 杀气腾腾。 雪白的山,银亮的盔甲反射着寒光,黑压压的鸟群在头顶盘旋。 光曜仍然在跑, 可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脚步越来越迟缓。 有两支箭就擦着他们的头顶掠过,只差一点点就要射中他们了。 人的体力是有穷尽的, 一个人跑的再快又怎么能比得过骏马呢? 南乐知道他们都已经逃不掉了。 不, 如果抛下她这个累赘,光曜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南乐放开自己的手,口中已经满嘴的血腥味,“光曜, 你放下我吧。” 光曜没有回答, 但他牢牢抓住她的手或许就已经是回答。 那些人已经越来越近了,他们并不着急, 有条不紊的拉近与他们的距离, 收缩着队列, 一点点张开血腥的网。 他们本就是为了杀戮而来,任何抵抗在这样训练有素的骑兵面前都是无用的。 终于距离近到足够施展。马上的骑兵挥动长枪,一□□破空气。 光曜抛下南乐, 拔出腰间长剑, 抵住了这一击。 南乐跌进雪地里, 在山石与雪地中滚两圈,帽子掉了,雪冻久了都变成冰碴子似的质地,暴露在外的手,脸,脖子都沾了不少冰凉得让她一个激灵。 光曜已经分身乏术,更多的骑兵已经将她们团团围住。 南乐一只手撑起身体,试图爬起来。 但已经近在咫尺的人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长枪破空,南乐抬眸,盯着头顶直刺而来的枪尖,心神一凛,浑身颤抖。 极度的恐惧之下,她甚至难以呼吸。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那人身下的马匹发了狂,左右摇摆,使得马上之人方寸大乱,一□□空。 他急急拉动缰绳意图控制住战马,却不防一支劲弩自高空而来,穿透马上人的额头,立时将人射落马下。 南乐被溅了一脸的血,她怔怔的看着雪地里那根尾羽犹在震颤的弩箭,心跳如同擂鼓,忘记了眨眼。 那支弩箭轻而易举贯穿了男人的眉心,将男人死死的钉在了雪地上。 只是一瞬间而已,上一秒他还坐在马上挥舞着长枪,仿佛能够决定生死的天神,强大得让人绝望。 下一秒,他就成了一具残缺的尸体。 南乐慢慢抬起眼,向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 她不知道是该庆幸捡回一命,还是要恐惧招来了更为可怕的东西。 山坡上冲下乌压压的一片骑兵,雪雾腾飞之中,还未看清他们的身形,便听到如奔雷一般的嘶鸣,还有人的怪叫。 踏着雪雾而来的马匹足足高出寻常马匹一头,它们神俊飞凡,肌肉喷张,跑起来鬃毛就如同缎子,好似故事中踏云而来的天马。 山上马的嘶鸣引得山下群马耸动,这些战马竟然惊慌失措的互相冲撞,甚至是甩下身上的士兵,想要逃走。 顷刻之间,方才银甲骑兵整齐的队列,凌厉得让人畏惧的气势就荡然无存。 眨眼间,两军相交。 没有想象中的搏杀,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如果说襄州的骑兵是沉着的群狼,那么这支突然出现的人马就像是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已经关到神智癫狂的疯犬,迫不及待的撕碎眼前一切的血肉。 他们没有统一的武器,甚至互相咒骂着争夺人头,有的人还在狂笑。 白马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鲜血将白马们漂亮的鬃毛染得斑驳,它们惊慌失措得想要逃,却总会发现自己的速度远远无法甩开陌生的同类。 南乐站在这片战场的最中心,光曜紧紧握着剑,守在她的身边。 这一场屠杀因为他们而起,但此时却无人再关注他们了。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雪地上躺满身穿银甲的尸体。 那些高的像是天马一样的马群,缓缓围绕着南乐转圈,他们停止了咒骂与狂笑,身上还带着没有散去的血腥气,指向地面的马刀流淌着鲜血。 一个人马上一跃而下。 光曜紧张的举起剑,将纤细灵秀的姑娘藏在身后。 赵小虎抛出手中的腰刀,刀刃插入雪地。 她举起双手,“别紧张,别紧张。我知道我们的出现很突然也很奇怪。但我们完全没有任何恶意。” 光曜叱道:“别过来。” 赵小虎耸了耸肩,“二位,别这么害怕。不管怎么说,刚才我们的确杀了这些家伙,救了你们一命。” 光曜并未因为赵小虎的话而有一丝放松,他目光警觉,“你们是来这里是要杀人,还是来救人?” 赵小虎灿烂一笑,“当然是救人。” 南乐从光曜身后伸出头,雪光映着少女沾了血的面容,一双乌眸尚且存着几分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