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熬下去会出人命,”北宸道君冷冷道,“不必觉得对不起他,是他害你受这种苦……” 戚灵灵仍旧摇着头:“是我……我不行……” “非他不可?”明知答案,北宸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戚灵灵“嗯”了一声。 北宸心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剑。他又何尝想这样?但凡是个自尊尚存的男人,又何尝愿意这样? 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放手。 可命是她自己的,再怎么心疼,他也不能越俎代庖地替她决定。 他正要将她放回榻上,画舫忽然一阵剧烈摇晃,接着悬停在了半空中。 一道劲风卷起竹帘,舱内帷幔被吹得像是鼓胀的风帆,那些精巧珍贵的摆设落了一地。 黑衣男人踩着碎瓷碎玉快步走进船舱,纱幔飘拂,现出榻上两人。 男子坐在榻边,背倚床柱,眼上覆着白绢,双臂紧紧环着怀中女子,呵护之态显而易见。 而小师姐无力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双目紧阖,脸颊绯红,睫毛濡湿,像是承受不住泪滴的重量微微垂下。 她的衣襟微敞,纤颈和锁骨染上了粉色霞晕,犹如一株带露春睡的海棠花。 祁夜熵心脏急剧收缩,眼前这一幕像是在他心里放了一把野火,瞬间将他残存的一点理智吞噬。 他二话不说拔剑向着北宸猛刺过去,断骨刺穿皮肉,无数伤口在流血,可他浑然不觉。全身上下的骨头不知碎了多少,他就像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偶人,残肢断骨被一条细线串起——夺回小师姐的念头就是那根线。 北宸一把扯下蒙眼的绢布,对上一双凶狠的异瞳。 他从来不是个怯懦的人,但也免不了自心底生出一股颤栗,仿佛有只凶兽自深渊下紧紧盯着他,随时要扑过来将他撕碎。 北宸凝了凝神,来不及将戚灵灵放下,单手搂着她,右手五指一张,灵剑霎时飞入他手中。他握紧剑柄,举剑格住来势汹汹的利剑。 剑刃相击发出铿锵震响,火花迸溅。 祁夜熵本就身负重伤,这一下雪上加霜,被震得急退两步,像一头谨慎的野兽,用寒光闪闪的异瞳打量着他。 北宸亦是喉头一甜,冷声道:“你还有脸来?” 祁夜熵抬手擦了擦嘴角淌下的鲜血,看看人事不省的戚灵灵,又死死盯住北宸:“你对她做了什么?”那语气就像在质问他,为什么弄坏了他的宝物。 “她服了金鲛血。”北宸道君针锋相对地直视他双眼。 祁夜熵脸色一沉。 北宸道君一哂:“若不是你忙着娶天衡宗主千金,把她晾在一旁整整十日,她怎么会毒发?若不是你为一己私欲买走所有百毒丹,她又何至于无药可治,只能服金鲛血解蛇毒?” 祁夜熵可以反驳他,若不是他把小师姐带走,她此时还好好地呆在罗浮,早就服了百毒丹解毒。可是他不屑争辩,他只在意结果。 如果不是伤重,他必定毫不犹豫当场杀了北宸,但既然没把握杀他,便只能先把小师姐带走。 “把她还给我。”他直截了当道。 北宸道君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激起了火:“还给你?你当她是什么?你的物件?” 他小心翼翼地把戚灵灵放回榻上,却仍然挡在两人之间,全然保护者的姿态。 祁夜熵不知道人和物件有何区别,也不认为人比物件尊贵,小师姐是他的东西,他也是小师姐的东西,他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眼下他就像个贪婪的守财奴,眼里只看得见他被夺走的珍宝,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抢回来。 “与你无关,”他往前迫近一步,“她是我的,把她还给我。” 北宸怒极反笑:“也对,你就是把她当物件,所以才会把她晾着整整十日,自己去娶天衡宗主的千金。你把她当物件,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