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头破血流也不过是痛一痛就过去了的感觉。 紫苏躺在冰冷的地上,眼眸似睁似闭地望着窗外。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天却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就好像此时的她即将人生的黑暗。 快要死了,怕吗? 不怕。 为什么不怕? 死了多好,死了就不会有痛苦。 紫苏在想,阳笑天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是不是也像她此刻一样,无畏无惧,只觉得是一种解脱? 一定是吧。 死了也好,死了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解脱了。 紫苏彻底失去意识前,好像听到一声急切地呼唤—— “苏儿!” 师父?是师父吗? 紫苏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知道。 浑浑噩噩之间,好像在做一场不会醒来的梦。 梦里,紫苏才真正地感觉到自己什么痛苦也没有,只有欢笑—— 在灵山跟师父学医那三年间的欢笑。 下山之后遇到阳笑天、琴弦,跟他们一起参加灯谜比赛时的欢笑。 拿到许愿灯之后,许了愿,没过多久就见到师父时的欢笑。 甚至,包括在皇宫里初遇妖孽太子时的欢笑,从紫萱口中得知妖孽太子可能喜欢自己时的欢笑。 紫苏发现,她与妖孽太子之间,似乎也不全是针锋相对,偶尔还是有欢笑的时候。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觉得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可怀念一个人的时候,却总能时不时地想起他的好。 紫苏对妖孽太子,就是这种心态。 在他好好地活着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地逃离,甚至生气地当面诅咒他死。 可当他烟消云散之后,才慢慢地想起他对自己的好。 紫苏晃了晃眼皮,睁开了眼睛。 看着四周熟悉得好像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她的鼻子一酸,干涸的噪音发出久违的声音:“灵、山……” 听到自己声音的瞬间,紫苏蓦地怔住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躺在曾经住了三年的小床上,身上盖的还是自己下山前的那床被子。 “师父……” 她没死吗?她又回到灵山了吗?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毫无理智地头撞柱子,撞得头破血流,彻底晕倒之前,隐隐好像听到师父的声音…… 看来那不是幻听,而是师父真的来了,将她救了,带回了灵山。 紫苏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缓缓地下床,鞋子也没有穿,便一手扶着头,像只破败得好似随时会倒地不起的竹杆一样,缓缓地往外走。 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她的心酸涩得要命。 曾几何时,她日日盼着师父突然出现,将自己带回灵山,师父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就不出现。 现在,她的心都已经死了,人也去了半条命,师父终于将她带回灵山了。 可是,她却早已没了当初的心境。 此刻的灵山,于她而言,竟比那东宫更令人难以生存。 紫苏觉得,多待在这儿一刻,便多一分窒息。 几乎没有多作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