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通也不顾章衡在场,便说道:“商英,实不相瞒,我听说你堂妹兰心蕙质,才貌双全,放眼京城找不出第二个,你若能让我见她一面,我给你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章衡擎着银杯,微微冷笑。 晚词好笑又好气,这朱海通当她是什么人?沉下脸,摇头道:“我帮不了你,这画你拿走罢。” 朱海通自觉近来与她关系不错,不想又被拒绝,拿着画,很有些尴尬。 他看了看章衡,忽道:“丽泉兄,这顿饭你们谁做东?” 章衡道:“我做东。” 朱海通似乎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又满含敌意地看着他。 章衡知道他以己度人,误会自己也是故意接近赵琴,以便接近赵小姐,并不辩解,澹澹道:“朱兄还是回去罢,你那几位朋友还在等你呢。” 朱海通冷哼一声,认真对晚词道:“商英,你也知道人不可貌相,会吟诗作对的小白脸向来靠不住,当然你除外,你可千万莫要坑了你堂妹!” 晚词道:“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丽泉,我们走罢。”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朱海通气红了脸,眼睁睁看着他们走了。 天已黑下,长街灯光更见炫丽,不时有行院女子被凉轿抬往各家酒楼,衣香丽影,路人只得匆匆一顾,遐想无限。 晚词低头看着地面,神色不似前番高兴,章衡看了看她,道:“朱海通有那样的心思,也是很寻常的,你犯不着和他计较。” 晚词道:“我没和他计较,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答应他就是了,计较什么。我只是有些舍不得那幅画。” 章衡道:“那有什么稀奇的,用朱砂一钱,焰硝三分,捣碎和匀,和陈年老醋调成泥,埋在向阳山泥土中,一个月后取出,涂在画纸上,晒干后作画便会遇酒气变红了。” 晚词惊喜地抬起头,道:“真的么?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小把戏,我早就见过了。” 淡漠的语气显得别人很孤陋寡闻,晚词撇了撇嘴,感谢的话化作一声冷哼。 回到家,忙忙地叫人去寻那方子上的东西,调好了封在瓷坛里,在花园里找了个向阳的土坡埋下。 过了两日,常云间回到国子监上学,见了晚词,再三致谢。晚词不理不睬,十分冷淡。 常云间不明所以,中午和刘密章衡同桌吃饭,道:“正林,为何我觉得商英兄并不待见我?” 刘密忍着笑,道:“她也对孙小姐有意,自然不待见你。” 常云间有些不好意思,道:“既如此,他为何还要救我?” 刘密一脸正色道:“她救你,是为了公道,也是为了孙小姐。” 常云间想了想,心中顿悟,对晚词油然生出一股敬意,道:“商英兄这番胸襟,着实令我羞愧。” 旁边一桌人正在议论家荃杀人嫁祸之事,一个道:“当初他来国子监,我便看他獐头鼠目,不像好人,果真如此!” 另一个道:“这等贱民最是可恶,要不是当初行什么新法,国子监的门槛他都摸不着!” 其他人纷纷点头,深感新法之弊,贻害至今。 章衡看着他们,想说点什么,又知只是徒劳,却听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邢岩兄,你这么会看相,待在国子监屈才了,不如去城隍庙摆摊算命罢!” 晚词走进来,又道:“贾少爷,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没有你口中的贱民辛勤劳作,你等着喝西北风罢!” 被她指名道姓,冷嘲热讽的两人满脸涨红,又深知她嘴皮子厉害,说不过,也不敢动手,唯有忍气吞声而也已。 晚词走到章衡身边坐下,文竹给她端来一份饭菜,拿出一副手帕包着的银箸放好。 常云间忙不迭道:“商英兄快人快语,真是大快人心!” 晚词对他翻了个白眼,刘密笑道:“你今日怎么来这里吃饭了?” 晚词道:“我和你们一样是国子监的学生,本就该来这里吃饭。” 厨子今日做了生炒肺,文竹知道晚词爱吃,便给她盛了一大碗。章衡闻着那味儿,眉头紧皱,忍了又忍,没说什么。 自此,晚词果真日日来蕴真斋吃饭。 原来赵公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