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衡见她来了,有些意外,道:“怎么不多歇两日?” 晚词将公文放在桌上,向旁边的圆凳上坐下,摘下乌纱帽,拿在手里看着,道:“歇什么,这官还不知能做几日呢?” 章衡默然片刻,将椅子往前掇了一掇,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听我说,女扮男装这么大的把柄,他们也不敢轻易发难,总要核实一番。且年前时间仓促,皇上也要过节,不是发难的好时机。你近日千万小心,不要露出破绽,今日来也好,不来倒显得心中有鬼。过了二十,我便带你出城避一避。这期间我会留意他们的动向,一旦有机会,便先发制人。总而言之,事情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也不必太过忧虑,谨慎就是了。” 晚词想他昨晚一定也没好睡,精打细算,皆是为了自己,不禁眼中一热,掉下泪来。 “丽泉,我也是乡试会试,一程程考出来的,凭什么我是个女子,就成了天大的把柄?难道我比那些贪官污吏还可恶么?” 章衡一面替她揾泪,一面柔声道:“当然不是,你是才女,也是好官,但天下像你这样有抱负的奇女子少之又少,你便成了异类。自古以来,异类都不为人待见,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可是异类能改变世界,试想你若成了本朝第一位女官,将来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子以你为楷模。等到若干年后,女子为官已成常态,人们便不再当你是异类,而是开先河的巾帼英雄,这可比男子出将入相荣耀多了。” 晚词怔怔地看着他,道:“女子为官已成常态,真会有那一日么?” 章衡这么说,不过是哄她开心,男女内外有别,千百年来的规矩要打破,谈何容易? 他想了想,道:“会有的,只不过要等很久,我们多半是看不到了。” 晚词转头看着窗上的雪光,低吟道:“长夜难明风怒号,苦相蛾眉行路难。” 过了几日,无病伤势稳定,晚词便将他接回来养着。章衡派人送来许多人参灵芝之类的补药,晚词想着无病受伤也有他的缘故,便没有推辞,让绛月日日炖汤给无病喝。 这日早上,窗外咕咕咕地响,是信鸽回来了。晚词解下它腿上的竹筒,打开里面的字条儿,写的是腊月十五戌时春林客栈玄字一号房见。 字迹娟秀,正是十一娘的笔迹,落款西风居士,也是约定好的暗号。晚词看过,便丢进炭炉里烧尽了。 过了两日便是腊月十五,田管家叫花匠来给府里各处花草换新,有一批茶花叫状元红,开得极好,田管家特意让花匠移到章衡卧房里间窗外。 章衡回来看见,想起晚词喜欢茶花,便叫小厮送两盆去范寓。晚词看了,果然欢喜,让搁在卧房廊下,拿一吊钱打发那小厮去了。 将近戌时,伏绍,伏忌跟着她来到春林客栈,这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客店,装饰富丽堂皇,玄字一号房在客栈花园的东南角。一路走来,花香靡靡,灯光暧昧,不时有炫装丽人翩然而过。 晚词心想十一娘偏爱这种挥金如土的地方,若生作男子,必然是个纨绔子弟。 她让伏氏兄弟在门口等候,自己敲了敲门。 章衡开了门,让她进来,看了看门外,关上门道:“他们是什么人?” 第一百零四章 花欲燃 晚词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姐姐近来可好?”一面问,一面解下披风,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拉了十一娘的手,细细打量。十一娘戴着面具,照旧严严实实地裹着一身黑衣,晚词也看不出她气色好不好,胖了还是瘦了。章衡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道:“妹妹似乎清减了,脸色也不太好,有什么烦心事不曾?”晚词道:“姐姐,我是惹上麻烦了。”章衡道:“什么麻烦?” 晚词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姐姐近来可好?”一面问,一面解下披风,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拉了十一娘的手,细细打量。 十一娘戴着面具,照旧严严实实地裹着一身黑衣,晚词也看不出她气色好不好,胖了还是瘦了。 章衡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道:“妹妹似乎清减了,脸色也不太好,有什么烦心事不曾?” 晚词道:“姐姐,我是惹上麻烦了。” 章衡道:“什么麻烦?” 两人在贵妃榻上坐下,章衡往一双银太乙杯里注满荷花酒,递给她一杯。 晚词吃了半杯,拿在手里,道:“姐姐,你和宁月仙熟也不熟?” 章衡摇了摇头,道:“不太熟,怎么,你遇上她了?” 晚词便将日前被飞鹏帮的人绑架,宁月仙得知自己是女子的反应,章衡等人顺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