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滚过,碧空如洗。 沈禾昨晚失眠了, 兴许是下午睡得太久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 恍恍惚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直到后半夜才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 那对杏眼微肿,脸上神色恹恹,沈夫人左右念了她一顿, 再也不许她下午睡觉。 “娘, 我走了, ”她踏出院子, 想到了什么, 又进去问道,“娘, 您今天要去绸缎庄对吧?” 她记得昨晚吃饭好像听到她娘提起过。 沈母应道,“对, 绸缎庄今儿一天加活, 我中午便不回来了。” 沈禾点点头,忍着脑中的炸裂感, “行, 那我走了。”她轻轻打了个哈欠。 刚出门, 又碰上隔壁的张婶,“张婶,来找我娘呀, 在里边呢,我先走了。” 张婶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后到底没说出来,只道,“去吧,我进去了。” 沈母拿了自己出门常用的布兜,转眼便瞧见张婶进了院子,上前问了问,“她张婶,正准备出去,你来得及时。” 张婶脸色有点犹豫,一向爽快的人这会说话倒不利索起来,“玉绣呀,昨儿两个孩子面也见着了,也互相了解了一番,不知你这到底是个什么话?” 沈母脸色变了变,心里想着委婉点的措辞,毕竟这还是邻居,说的太直接也不大好。 张婶见她犹豫,便开口直接说了自己早就想好的话,“玉绣,昨儿我家老二突然离开确实做的不妥,还有,他性子也的确木讷了点,不会说话,不过,我了解他,要真娶了你们家阿禾,那是绝对要往手心里捧着的。” 沈母叹口气,目前也找不到适合的人,可张成这性子又不讨喜,她想了想,没把话说满,只道,“还早,咱不急,墙挨墙的,以后再有什么想法,也不怕传不到我们对方耳里,她张婶,你说对吧?” 张婶连连点头,又谈了一会,便回了自己家。 想起沈禾一早出门的事,心里又琢磨了一番。 “先生,先生,墨水沾到脸上了。”小团子在她耳边喊着。 沈禾拿着毛笔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随后一滴黑墨最终还是甩到了脸上。 撑着身子给傅君宝讲学,没想到还是在教习字时犯困了。 没了傅景晏,傅君宝跟突然长大几岁了似的,走路不用人抱,吃饭不用人喂。 看她脸上画了墨,忙拉着她洗了脸。 中午的时候,傅老夫人叫人唤她过去用饭。 家里正好也无人,又答应了傅景晏要多陪陪老夫人。 傅家人丁稀薄,吃饭的桌也小,三个人坐在那,看着倒不冷清。 用了午膳后,傅老夫人又拉着她聊了一会天。 聊的内容无非都是与傅景晏有关的。 沈禾有些乏,眼皮直往下合,傅老夫人之前说到兴头上,没注意到,这会一看,便没继续说下去,让她赶紧回家歇息。 就这样,每天来往于侯府柳巷之间,有时陪傅君宝玩蹴鞠,有时同傅老夫人聊聊天。 过得也挺好,安稳闲适。 只是,夜深人静时,总会觉得心里某处空落落的。 秋夜渐冷,她拉紧被子,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眸子眨了眨。 今天傅君宝问她,傅景晏离开多久了,她都没有仔细去数,脑子里条件反射般直接脱口而出,十二天。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