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又长大的些,可能是因为被辛苦劳顿折磨得消瘦,原先带着些圆润弧度的下颌线条比一个月前又硬朗了些许,只是,就算眼角有倦色,无论童延笑不笑,一张脸总像是托了反光板似的亮,眼神比以前深了许多,落到人身上也更有实质感。就像是,身上又一层气场正在形成中。 万幸,那层气场对他依然亲和,聂铮见童延还忙个不停,用掌按住碗沿,“我就吃这么多。” 这一段饭没吃多久,到离开前,童延虽然神色愉悦,但两条胳膊,手肘已经把身体的重量完全支在桌上,聂铮又不是不知道《刺客》拍摄有多紧张,哪能看不出这孩子累,不紧不慢地搁筷子,“可以了,回去?” 童延已经有些涣散的眼光慢慢找到焦点,应了声好,起身,到房间门口一把拉开门,“老板,买单。” 他们是从后门巷子出去的,一条暗巷走完,出去就是马路。 转角正是一间药店,此时,聂铮看了眼药店灯牌,突然停住脚,对他说:“在这儿等我。” 究竟是累了一天的人,童延此时脑子有点晕乎,讷讷点头,“好。” 然后,他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进了店门。 药店!小别胜新欢,童延第一反应是聂铮要进去买点夜间床上活动用品。那种东西酒店房间不是没有,但到时候退房结账,有这项花费,难免给人落话柄。 不是,这种事让他去不就好了?聂铮那闷骚性情,怎么拉得下架子。 可隔着整面的玻璃,他又瞧见,男人站在柜台前,用手比划着对店员说着什么。一个扁长的盒子被递到男人面前,聂铮拿起来,看了看,接着从裤兜摸出钱包,抽出一张票子递到店员手里。 很平常、很市井的画面。 陋巷口,马路边,深夜仍未褪去的热浪带着尘嚣浊重的、不算好闻的气味。 童延突然有一瞬间的错觉:他不是小明星,聂铮也不是他头顶高高在上、谁见了都得看几分眼色的老板。 好像,聂铮只是个到这个陌生小城,探望谁的普通男人。 片刻,聂铮出来了,手里拎着有药店标志的小塑料袋,走到他面前。 童延唇角抖出一个笑,朝那袋子低头瞧,“这是什么?” 聂铮手没避,简单地回答:“药。”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刹车声,有辆车停在他们旁边,没等他看清袋子里到底是什么,聂铮手扶上他的背,“上车。” 就算童延有心陪着聂铮走回去,但无力也是十分现实的问题,聂铮显然也心知肚明,童延都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时候把车叫过来的。 回酒店,童延仍惦记着他的夜间节目,虽然他的确累得慌,疲惫得只想赶快睡一觉,但心里渴望还在。更何况,聂铮大老远来一趟,男人和男人之间身体需求是十分直接的,他总不能在这上头薄待聂铮。 可到房间后,聂铮接了个电话,应该是赵老先生打来的。见他还窝在沙发上望着,聂铮按住话筒,对他说:“先去洗澡。” 杵着听人家打电话终究不好,童延立刻就起身往浴室去了。 他出来,聂铮依然立在窗边,电话还没打完。 热水把疲惫发散出来,童延手脚更软,干脆,穿着上衣把自己塞进毯子里,就这样趴在床上等。 等男人挂断电话,转身看他时,他用快要抬不起来的眼皮故作风流地抛了个眼风。 聂铮垂眼看他片刻,嘴角微微抽了下,像是忍俊不禁,接着,绕过床脚,去了浴室。 本来因为男人是去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到他身上加餐。但一阵水声过去也只有一分钟,聂铮又出来了。 聂铮连衣服都没脱,只是衬衣扣子又解开了一颗,袖子也卷得更高了些。到他面前,聂铮拖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接着拉开床头抽屉,拿出先前从药店带走的那个袋子。 把塑料袋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聂铮手上剩下的还真是瓶药,那是一瓶活络油。 童延唇角笑意立刻滞住,原来,大半夜把他撇在一边,聂铮是去买了这个。 屋子里冷气开得足,在他怔愣的瞬间,聂铮拿起遥控板,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而后,扯开他背上的被子,又把他上衣掀到头顶:“脱了。” 童延略微抬起身子配合男人的动作,感觉男人温热有力的手指,压在他微痛的肩背,他把头深深扎到枕头里,“挺难看,没处下嘴吧?” 他真是,一身的青紫,先前没注意还不打紧,刚才在浴室,自己对着镜子照了下全貌才觉着吓人。因此,躺下前才没把自己扒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