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秦深怀里,磕到了鼻子,有点痛。 长宁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脚虚虚地点着地,等着那一阵针扎似的酥痒过去。她揉揉鼻子,皱着眉用手指戳了戳秦深的胸膛,抱怨道,“好硬,硌疼我了。” 秦深轻笑一声,并未辩解,让她手搭在自己肩膀上,自己蹲下,把她麻了的那条腿放在自己膝盖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揉着。 “忍着点,虽然这样会更难受,但会好的快一点。”秦深手上动作不停,垂眼说道。 从长宁的角度看他,能看到他英气的眉毛,微垂的睫毛,笔直高挺的鼻梁,和抿着的嘴唇。是长宁很熟悉的模样,看了很多年,描摹过很多遍,可是此情此景下,依然会觉得他温柔得让人心动不已。 长宁和他相处的每时每刻,会发现他不为人知的更加吸引她的一面,也会从已经熟悉的点点滴滴里,更加泥足深陷。就像一个解不开的九连环。 长宁食指勾着秦深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做什么?”秦深不恼不怒,顺从地仰头看她,声音平静纵容,“难受吗?” 长宁摇头,看着他诚恳道,“觉得你太好看了,一时有些情难自已,想让你看着我。”想让你一直看着我,面前有我,眼里有我,每一刻的时间里都有我。 秦深一顿,手下的力气失了分寸,长宁觉得有些痛了,但她没有说话,因为秦深放下了她的腿,起身扣着她的腰,把她抵在树上。 “一寸紫檀一寸金”,小紫叶檀虽然被誉为木中之王,但树皮依然是粗糙的,皴裂的,隔着一层衣服硌在背上依然是会疼的。 长宁腿仍然麻着,她背后靠着树,浑身的重量就落在秦深握着她腰的手上,还有一部分压在她落地的脚上。 秦深看着她的目光深沉得吓人,仿佛眼睛里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长宁小小的身影倒映在里面,就像是滔天波浪里的一叶扁舟。 长宁却恍若未见,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姿态放松,一只脚站着,背后抵着秦深的手靠在树上,她轻声问,“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深才回道,“没什么。”他声音有些干,也有些哑,盯着长宁的耳根看了一会儿,才说,“只是突然想起,只是在树上刻一道划痕,并不需要你双脚站着,这样也可。” “哦。”长宁乖乖地应了一声,放下双臂并拢在身侧,站直了身体,甚至刻意伸长了脖子,像极了一心想着长大的小孩。 秦深手放在她头上,往下压了压,“不许踮脚。” 于是长宁老老实实地往下缩了缩,降了一指头宽的高度。 秦深勾起唇角,摸出一把薄刃,又薄又锋利的刀尖抵在树干上,他却没了动作,他问长宁,“真的要我来刻吗?” “对啊,”长宁点头,一瞬不移地看着他,语气坚定,“就是要你来刻。” 这棵树是先帝亲手所植,在长宁幼时,被父皇牵着手领来这里,两人站在树下仰头看这一丛郁郁的枝叶,在这里刻下了长宁双亲尚在,被捧在手里无忧无虑的印记。 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来到这里的人变成了秦深和长宁,他们两个一靠一立在树下,依然是这一棵更加繁茂的枝叶。 就像过去和现在时光交织,先帝握着小小的长宁的手,长宁笑着跳着撒娇着,求父皇把线刻的高些,时光流转,一树的叶子瑟瑟抖动,沐浴着阳光雨露飞快地拔高,长宁在树下转了一个圈,褪去青涩的稚气,变成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 先帝握着长宁的手逐渐滑落,把她交到了一直陪着她的另一个人身边。 长宁看着他小声说,“父皇看着呢,你不会是要反悔吧?” 秦深一顿,刀刃在树上划出一道痕迹,“不会。”他压下薄刀,一道工整深刻的痕迹出现在树干上,他说,“不会后悔。” 这痕迹像是一个见证,又像是一个印记,辗转传承,经年不休。 长宁揪着他的衣襟,闻言弯着眉眼,踮起脚尖轻轻地抱了他一下,一触即分,温柔亲昵,“我也不会后悔的。” “好了。”秦深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往旁边错了一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树上的两道痕迹,“等过两年,你长定了,我们可以再来这里,到那时再看,你较之幼时高了几许。” 长宁比划了一下,手掌放在头顶两寸的位置,“我想长到这么高,比你肩膀高一点点,所以你不要再长高了,就这样好了。” “我说了不算。”秦深轻笑,“你可以努力长得高一点。” “也不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