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前陛下便有言在先,不听夫子的话就是抗旨。 抗了旨,陛下是要和她爹联手,一个按着,一个拿板子打她屁股的。 她也只好委委屈屈趴在书案边练字,谢云诀便执了一卷书在她身旁研读。 每每她偷懒,他便要拿教鞭敲她的手,十分严厉。 时间久了,她又累又饿,火气上来,便将宣纸一推:“不练了,反正我怎么练也都不可能写得似你那般好看。” “你执笔的方法便不对。”谢云诀取了支笔示意。 沐沉夕抓着笔,只觉得同样是五根指头,她的四根仿佛黏在了一起。可他的手生得那么好看,执了笔更是赏心悦目,与他的书卷气相得益彰。 谢云诀无奈,只得掰过她的手摆放好。沐沉夕僵硬着手指写了几个字,便哀叫:“不行了,抽筋了。” 正要将笔搁下,谢云诀自她身后握住了她的手,挥笔写下了一个“沐”字。 她至今都还记得,谢云诀那时候身上淡淡的瑞脑香。他的手掌很宽,可以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一笔写就的字跃然纸上,力透纸背。 沐沉夕后来偷偷描摹了他的字,学了很久也只学了个皮毛,全然没有他的风骨。 “你要修书给钟将军?” “嗯,成婚之事得告知他一声。可惜他不能来喝喜酒,若是再不能告知,他怕是要生气。” 沐沉夕发现谢云诀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腕的镯子上。她连忙取下,递了过去:“今日去拜会了令堂,她赠我的,还你。” 谢云诀蹙眉:“还我做什么?” “今日不还,以后也得还。我怕我忘了。” “为何要还?” 沐沉夕张了张嘴,想说这成婚之事又不是真的,大家都各怀心思,早晚也是要分开的。可是见谢云诀神色有些不悦,估摸着他不喜欢听这些话,便收了回去。 “明日大婚,你……可还有什么准备的?”谢云诀环顾四周,只觉得这里冷冷清清的。虽然为她添置了些用具,却还是简陋了些。 “谢公子亲自操持,哪还有什么疏漏。不过,谢家上下真的没人反对这门婚事么?” 这件事,沐沉夕觉得谢云诀也太轻描淡写了些。要知道谢家那些老顽固可是出了名的执拗,不少在朝中当言官。每次劝谏进言,都能气得陛下龙颜震怒。 好几次沐沉夕时运不济,闯祸时撞上了,都挨了陛下好几次罚。 旁人她是不怕的,但陛下自认为是她爹的兄长,有代他教女的责任。便亲自挽了袖子,按着她一顿好打。 沐沉夕好生委屈,还被裴君越说风凉话。说她这是宫中独一份的恩宠,陛下这么多皇子,没有能让陛下亲自动手的。 那些老顽固还经常弹劾她爹,连带着她也总是被当成天下女子的反面典型,严加批判。好像她不似大家闺秀那边在深闺里拈花刺绣,便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更有甚者,谢家一位长辈还编纂了一本书,名为《恶女传》。沐沉夕不才,当仁不让居于榜首。 这群人,怎么可能让她进谢家的门? “不必担忧,我自有法子。”谢云诀深瞧了她一眼,“你若是无事,早些歇息,明天一早便起身了。” “好。”沐沉夕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件事,“对了,我听喜婆说,婚前几日是不可见面的,否则影响日后夫妻和顺。你——” 话音还未落,谢云诀便已经大步离去了,叫都叫不回头。 她噗嗤一口笑了出来,没想到谢云诀还迷信这些。 她伸了个懒腰,命人将书信递了出去,便洗漱好躺回了床上。高床软枕,比边关睡草垛子舒服多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