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现而今长安城外的流民是何境况?” “陛下命我和许大人一同修建了简易居所,已经安置好了,每次派有米粮。” “可有闹事?” 谢恒沉默了片刻,半晌才道:“他们…他们向陛下请愿,要求严惩大人您。” “赈灾舞弊案进展如何?”谢云诀看向凌彦。 “正在搜集证据。只是…目前流言纷纷,对大人颇为不利。” 沐沉夕忍不住道:“可事情并没有定论,有证据为什么不能直接拿出证据来。” 凌彦拱手道:“郡主有所不知,现在而言,证据并非最要紧的。能左右陛下决断的,还是民心。如今江南各地纷纷效仿苗七等人,聚众闹事,群情激奋。若是陛下为平民愤,只怕……” “可证据摆在眼前,他们还能不信这事实么?” 楚令舒忽然出声道:“百姓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沐沉夕瞧了谢云诀一眼,他略略颔首:“陛下可有决定派谁前往江南赈灾,又派了谁去调查此事?” “这也是陛下最近正苦恼之事,齐家和孟家都举荐了人。” 沐沉夕听着心下焦急,这事情若是被齐家和孟家人揽了去,管他是非黑白,早晚要被颠倒。 楚令舒忽然大步走了出来:“首辅大人,下官愿意前往江南赈灾。” “你?” “我家中有叔伯在当地是望族,或许能为大人分担一二。” 楚令舒的叔伯也是沐沉夕的表亲,以前只是逢年过节来往,但并不亲近。毕竟以前的楚家相对于沐家来说,相差甚远。 她母亲出嫁的时候,一直被说是攀了高枝。 楚家是书香门第,行为处事都颇为清高,不愿被人说攀附权贵,故而也较为疏远。 沐沉夕小时候又随爹娘在边关,母亲那头的亲戚认识的也不多。只是听说楚家在当地行善积德,颇有些威望。 谢云诀略一思忖,颔首道:“好,此事我会安排。” 其他人又陆陆续续奏报了近日朝中发生的大事,千头万绪。沐沉夕只听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昏脑涨。真不知道谢云诀是怎么把这么多繁琐的事务都记下且安排好的。 她在军中的时候,大大小小的要务都是奏禀给钟柏祁。钟柏祁看起来是个大老粗,实则十分细心。任人处事妥帖到位,当年父亲就称赞他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沐沉夕那时候很是不服,只觉得他带兵打仗还不如她胜得多,怎么她就不是将才了? 后来真的跟金国交战,她才知晓,确实也只有钟柏祁能挑起边军的重担。 政务处理了两个时辰,沐沉夕十分担忧谢云诀的身体状况。只是谢云诀面色如常。她也不好多言。 好不容易快散去了,沐沉夕想起了些事,便在院门口叫住了凌彦。谢恒也迟了一步,另有机密要务禀报谢云诀。 沐沉夕和凌彦站在院门口,四下无人,她压低了声音:“齐飞恒的死,怎么这么快就没了动静?” “原是找了人将风声放出去,可是齐家下了禁令,抓了许多人。还安插了暗探在茶楼酒肆里,若是有人敢妄言此事,当街用刑。”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皇城脚下动用私刑?!” “怕也是气急了,毕竟谁人敢在长安城里杀了齐家的世子。这已经不止是奇耻大辱了,更是对齐家公然的挑衅。” 沐沉夕冷笑:“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齐飞恒害死那么多人,还想置我于死地。我不过是以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