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想杀人,直接捅死就好了,如果是想折磨,捅伤留着慢慢失血,他可以继续找下一个目标,但他就是等着,诡异而又安静的等着,后来她想明白了,他不是在等,他是在体验有人在身边的感觉。 他这一生充满了悲剧,许央央想,他想要的或许是一张脸,但他一直在渴望的,大概是跟人交流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人类都离他而去,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招致了巨大的恶意,他想问为什么,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说话。 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的话,很难活下去,他在满是人类的小村里孤独的活着,他觉得自己变得透明,被世界遗弃。于是他把人捅伤,他觉得血的颜色很好看,热热的也很温暖,那人躺在地上,很乖巧,不会跑,不会拿石头丢他,还会听他说话。 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幸福。 于是许央央尝试着说了那样一句话,很显然,她猜对了。 关于凶器的种种疑问,得问司南才能解惑,但司南不肯理她。 很沮丧,看见他伤了的右手,也很愧疚,许央央默默抬眼,司南却看都不看她。 “对不起。”许央央低声道,“害你受伤了。” 司南看见她掀起的被子角,帮她掖了回去,随后站起身,走出门外。直到出院的时候,都没有进来。 司南受伤不方便开车,傅听弦跑来帮忙,远远就道:“央央你真是吓死人,怎么能跟海一只那混小子乱跑,他就是个惹祸精啊。” 许央央看着司南的背影,没什么说话的心情,傅听弦也聪明的不再问,把许央央好好的扶进车后座,司南沉默的坐在副驾驶,傅听弦去开车。海一只在上午的时候已经被西子歌接回去了,所以只有他们三人。 傅听弦把许央央和司南送回家,车钥匙往钥匙碗里一丢,这气氛实在有些僵,他也不想在里头掺合,迅速开溜了。 许央央这会儿几乎跟往常差不多,气色体力由于睡了一天,都恢复了,但司南却实打实的受伤了,她不明白,她都愈合了,司南为什么反而伤了? 她走过去想跟司南说话,司南却转身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把她挡在了门外。 这么生气么?许央央有些难过,她哪里惹到他了? 晚上许央央窝在床上,抱着膝盖发呆,司南回来后就没出过房门,她问他饿不饿,他也不理她,自打她住过来,他们还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僵。 她莫名开始心慌,为什么啊?她也没做错什么,虽然他说不要进去,可不进去海一只就死了啊,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小孩死掉呢?她知道不听他的话惹他生气了,但她也是没办法啊。 她越想越委屈,这人怎么这样,就像年轻那时候一样,总惹她伤心。 小姐妹跟她说,谈恋爱的时候,爱的深的那一方,总是委屈受伤要多一些,她不太明白,后来跟司南在一块儿,她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甚至明白了这句话的深度与广度,彻彻底底。 她是爱的歇斯底里的那个,她看见他就欢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他一拧眉,她就担心他是不是遇到难题,他出门没打电话,她又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总是患得患失,打电话去问,他总是淡淡的反问,能出什么事儿?她一怔,觉得自己多事,又添了几分委屈。 她是篮球场上的矿泉水,写字簿上的橡皮擦,无聊打发时间的零食袋,甚至暖心暖胃的莲子羹,她觉得他需要什么,她就做什么。 少年司南不像现在,他很冷淡,大部分时间都很冷淡,她要做什么,他都陪她做,但都是冷冷的,似乎觉得每一件都是麻烦事。 许央央觉得他根本不爱她,她变得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哭闹、质疑,疯狂的打他电话,她开始对比别人的男朋友和自己的男朋友,别人的男朋友在生日的时候送了花和蛋糕,还手写了贺卡,自己的男朋友随手发了一条“生日快乐”,还发错了日期。别人的男朋友在生理期,又是揉肚子,又是倒热水又是唱情歌,自己的男朋友说,多喝热水。别人的男朋友会随时随地发信息,我的宝宝饿了么?我的宝宝睡了么?我想我的宝宝了。自己的男朋友在自己发出,“睡了么”这种问题时,回复“睡了”。 她开始对小事斤斤计较,她妄图抓到一切他爱自己的证据,他今天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那么他还是在乎自己吧?可是下午她发信息他没有立刻回,等了一个小时零三分他才回,是不是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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