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着一路疾进入小荒山,走了一段山路后,坐在一块石头边稍作停歇。 然后,云善渊就看到胤禛身体一晃,上半身竟是朝后倒去。她急忙一扶,才发现胤禛的手是冰凉的。再伸手一探,他的额头却是非常烫。 “你发烧了!”云善渊看到胤禛脸色通红,也不知他是怎么坚持着走了一路。 第五章 胤禛努力稳住身体,他勉强地说,“我没事,继续走。等过了山,渡过河,我们才能安全一些。” 云善渊又仔细摸了摸胤禛的额头温度,这温度已经是高烧,在没抗生素的年代,高烧是要命的。“不行,我们得去徐州城。你这病必须马上治。” 云善渊说着就扶起了胤禛调转方向往西南走,却被胤禛拉住了手臂。 胤禛并不同意先去看病,“你想要自投罗网?徐仁是徐州知府的儿子,况且此处与我们逃离那三个反贼的地方还太近了。躲在乡下还好些,进了城可就说不准会不会被发现。都说烧着烧着就退了,你不是也好了,而且身体健康,力气也不小。” 这能是好了吗! 云善渊想说史湘云早就魂魄离体赶着投胎去了,那是彻底死了。胤禛是找了一个完全不对的参照物。 至于力气不小这回事,她也是才发现自己能拖动比她要高大的胤禛。现在并不是细究的时候。 “四哥,你说过天地会的人不会给我找大夫,我不是天地会的,所以我会给你找大夫。我们不是自投罗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徐州城那么大,徐仁的反应也没那么快,以他的脑子恐怕不认为我们有胆子去徐州城。治病要紧,况且我不认为你的身体能翻山渡河。” 胤禛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他这会站起来发现自己是双脚发软了。刚才憋着一口气撑到这里,这股气松了之后,就真的很难继续坚持下去。 “你读过多少书?还挺能言善道。” 云善渊想不起史湘云读过多少书,史湘云自是接受了启蒙教育会断文识字,但更多却因家庭环境所限,不可能如同林黛玉一般泡在书堆里。至于云善渊上辈子所学,多半都与诗词歌赋毫无关联,而是格物之道。 云善渊扶着胤禛边走边说,“我倒是想多读些书,如果能学习易经医理就好了。” “胡闹!”胤禛半靠着云善渊的肩膀,尽力不把自己的重量加在小女孩的身上,奈何脚步虚浮无法自己走路。 虽然他的脑子不够清醒,可听到云善渊想学的东西,还是能分清这不是官家小姐该学的。“你要想读书,就该念些正经的书。” “什么是正经的书?《女训》?”云善渊想到《女四书》之类的,她就对正经两字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如果我会医术,说不定就能够随手采一把草,给你喝了就能退烧了。” 胤禛听后先一愣后又低声发笑,“你听过哪个官家小姐出门给人治病施针的?而那易经一类的书,多读恐怕伤神。你还小,别做不切实际的神医梦了。” 胤禛没说的是,研习易经之类的不只是伤神,女子终要嫁人,在家里相夫教子,而玄之又玄的知识学了只会萌生出世之心,未尝是好事。 云善渊没做神医梦,她想成为一代宗师,不再受制于人,不再受制于天。她认真地看着胤禛,“比起神医,我更想成为一名剑客走遍山河。” 胤禛对上云善渊清澈的双眼,竟是不只这小女孩有如此离经叛道的梦想,让他一时之间都有些无语。 云善渊撇过头,状似把刚才的话当做了女孩的痴人说梦,“这就是梦想。你难道就没什么不靠谱的梦想?” “我?梦想?”胤禛闭起眼,他曾想过如果不是皇子,他可不可以成为很多其他的角色,道士、渔夫、文人等等。 “天下之大,有很多不同的生活,如果都能体验一番就好了。” 云善渊觉得胤禛的这个梦想比她更离谱,是发烧后脑子糊涂了才会吐露的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走停停,却在快要出荒山时,听到了草丛中传来的动静声。 云善渊本能地感到危机,她一回头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眼睛,是一只疯了的野狗! 野狗咧着嘴,露出了尖利的牙齿,朝着两人狂吠了两声。 “汪呜——”这叫声在天色将亮未亮的荒山中显得格外渗人。野狗双目充血,嘴角流着口水,体型瘦弱,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云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