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却忽然感到自己的右手手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像是被极薄的刀刃割开皮肉,深深划了一刀似的。 痛得她瞬间丢了手里的笔,额头也渐渐有了细密的汗珠。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时空的卫韫坐在马车里,右手正握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剑刃。 剑刃极薄,已经割破了他的手掌,殷红的血液已经沾染了剑身,有血珠滴落下来,在他的深色锦袍上绽开一抹痕迹。 而他眉峰未动,那双眼睛里如同浸润着寒霜一般,目光凛冽,犹带戾色。 “大人!”马车外传来卫敬焦急的声音。 卫韫当即侧身,迅速借力跃出马车的瞬间,他握着剑刃的手腕一转,直接令握着剑柄的黑衣蒙面人被迫收回手臂,顷刻之间,黑衣人便被自己的剑刃抹了脖子。 他脖颈血液喷洒的瞬间,卫韫在他身后,终于松开了握着剑锋的那只左手。 鲜血顺着他刀痕深刻的手掌流下来,可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空巷长街之上,随着夜风微微摇晃的灯笼里散着昏黄的光,映照着他的侧脸,光影描摹出一道模糊的轮廓。 剩下的十几个杀手也都被卫敬和其他几个侍卫解决。 “属下有罪。”卫敬瞧见他手上的血痕,当即跪下。 在场的其他侍卫也顿时跪了下来。 此时,盔甲撞击的声音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有人骑马而来,身后还跟着几十个拿着刀的士兵。 马上那人是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一见卫韫,他当即翻身下马,跪地抱拳,“末将来迟,请国师大人恕罪。” 此人,正是郢都巡夜军的统领——李天恒。 卫韫用卫敬递上来的锦帕随意地擦了一下左手上的血迹,然后丢在了李天恒的脚边,嗓音清冽,听不出丝毫喜怒的情绪,“李统领来得不算晚。” “正好替他们收尸。”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些死尸,说这话时,他唇畔的笑意微不可见,那双如珀的眼瞳里晦暗不明。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着极轻,无甚起伏,但李天恒听在耳畔,却觉得如芒在背,额前也忍不住冒了些冷汗。 他总觉得,这位国师大人似乎早已看穿一切。 待李天恒处理好那些死尸,离开之后,卫敬看着立在原地的卫韫,终是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句,“大人,为何不留一个活口?” “他们受何人指使,这不难猜。” 不顾手掌里的伤口还在流血,卫韫活动了一下左手,他眼眉间神色很淡,一张如玉般清隽无暇的面庞上映着几点血色,那是方才他徒手握住剑刃,反手割破那人脖子时,溅到的血迹。 “留着活口也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都杀了。” 卫韫转身,“回府。” 就在他再一次坐进马车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胸口处像是被烫了一下。 卫韫神色一凛,他伸手从衣襟里拿出来那枚铜佩。 彼时,淡金色的流光漫出来,渐渐凝成了一张略硬的小纸片。 他染着血的左手反射性地接住了那张忽然而至的小纸片。 借着马车内壁镶嵌的夜明珠的光芒,卫韫看清楚了那张纸片上赫然是一个姑娘的模样。 竟然那般清晰,清晰到连她坐着的长椅,身后的翠竹树影,都是那么的逼真。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五官明净秀美的姑娘睁着一双杏眼,唇口微张,一副傻呆呆的模样,卫韫甚至可以看清她右耳耳垂上有一点殷红的小痣。 这绝非画笔之工。 指尖还残留着血迹,甚至染红了纸片的边角。 而卫韫定定地看着那张纸片上的女孩儿,半晌后,他忽然哼笑了一声。 倒真是个小姑娘。 第10章 字里行间(有修改) 在谢桃的右手疼得最厉害的时候,她的手肘碰到了自己放在书桌上的手机。 手机移了位,压到了被她收在一边的那张照片。 在她捧着自己的右手正疼得额角冒汗的时候,那张照片就已经在悄然无声中消失不见。 右手手掌莫名的疼痛就像是有一把刀刃深深地割开她的皮肉似的,如针扎般的刺痛让她一夜没能睡好。 迷迷糊糊地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谢桃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举起自己的右手来回看了好一会儿。 好像……不疼了? 谢桃皱了皱眉,总觉得昨晚忽然的疼痛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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