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 “对你好你还不愿意?”谢澜啧了一声,替她往上拉了拉被子。 或许是瞥见她看向他时,那样认真地想要寻求他的答案的眼神,谢澜顿了顿,忽然笑了一声,声音有点儿懒懒的,“可能是叫多了你桃桃妹,” “所以,难免把你当成妹妹了吧。” 少年的声音清亮,他的眉眼也仍旧带着几分不受束缚的肆意张扬,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浅淡的光。 他说得看似随意,却也带着几分认真。 谢桃想过无数种理由,却没有想到过,竟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她并不知道的是, 在她眼前这个看起来从来都是大大咧咧,似乎从没有什么烦心事的少年,实则,也是一个多年孤独的人。 如果不是捡到那只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材质十分特殊的瓶子,放出了被困在里面数百年之久的老奚,他或许现在就还是一个收破烂的。 从前的谢澜,对这个世界一直很抗拒。 在十四岁那年,他就孤身一人离开了福利院,靠着收破烂,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 有很多人想救助他,想让他回到学校里去上学。 但是谢澜觉得没什么意思。 就连活着,都是一件挺没意思的事情。 直到,他遇见老奚,那样浑浑噩噩的人生,才好像是终于透进来了一点儿光。 虽然他嘴上一直抗拒成为小酒馆的暂代老板,但令他无法否认的是,在小酒馆的这几年,的确让他过得越来越开心。 “睡吧,睡一觉醒来,你就好了。” 看着谢桃怔愣的模样,谢澜拍了拍她的被子,说道。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声音很轻,还是因为挂着的液体有催眠的作用,谢桃渐渐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在梦里,她好像又梦到了卫韫。 一如昨天的风雪里,他披着玄色的大氅,穿着靛蓝的银线纹锦袍,朝她伸出手时,靛蓝的宽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谢桃极力地想要去拉他的手,可她望着他的指尖,却始终无法触碰到。 后来,他随着那道神秘的光幕渐渐消失了。 无论她怎么喊,都听不见他的回音。 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手背上的针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拔掉了,她反应了好一会儿,偏头的时候,看见了老奚的脸。 “醒了啊。”老奚对她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桶,道:“正好,我给你煮了粥,你这两顿没吃了,肚子饿不饿?” 或许是在他口中听见了“饿”这个字,她的肚子就有了反应,发出轻微的声音。 谢桃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谢谢奚叔……” 谢澜在旁边哼哼,“如果你不生病,我们就能吃到牛肉火锅了……” “……我好了就补给你。”谢桃捧着老奚递过来的一碗粥,对谢澜说。 “哪用得着你补啊,等你好了,让老奚请!”谢澜指了指老奚。 老奚也笑,“我请。” 而谢桃一勺粥喂进嘴里,也不知道是被烫到了,还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眶忽然有点发热。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生病的时候,还会有这样的两个人为她跑前跑后,甚至给她煮粥…… 谢桃抿紧嘴唇,半晌才望着他们,说,“谢澜,奚叔,” “真的……谢谢你们。” 如论如何,谢桃总是这样的一个人。 会为了世间所有向她报以善意,回以温暖的人而心怀感激。 因为他们值得。 而谢澜和老奚,令谢桃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家人的感觉。 “都是多少顿饭吃出来的交情了,谢什么谢?”谢澜拽了一下她帽子上垂下来的毛球。 正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谢桃下意识地看过去,顿时脸色变了变。 是苏玲华。 她穿着一件浅色连衣裙,外面搭着毛呢大衣,脚上踩着一双长靴,衬得她的小腿更加纤细,原本就足够柔美的面容此刻化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都显露出一种优雅的气质。 但她拎着包站在那儿,在对上谢桃的双眼时,显得尤其踌躇。 病房里的气氛一瞬有了些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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