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雾,她看见他稍显模糊的身形。 “您心里也应该清楚,谢桃她是不会原谅你的。” 谢澜看着苏玲华,又道:“以前该您付出的你不舍得付出,现在却上赶着来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这说起来,怕是您自己都觉得不大可能吧?” “您这会儿想着弥补,也不想想谢桃她还用得着吗?错了就是错了,就算她肯原谅你您,您又真的原谅得了自己吗?” 谢澜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尤其直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扎进了苏玲华的心口,令她那张面庞在一瞬煞白。 她站在那儿,身体颤了一下。 “您放心,谢桃没您想的那么惨,离开了您,她照样过得很好,或许正是因为离开了您,她才能过得这么好,您也不用操那心了,反正啊,她有我这不是亲哥胜似亲哥的哥哥,还有外面一老头关心她,您啊,还是回去吧!” 谢澜忽然站直了身体,指了指门口,定定地看着苏玲华,神情很淡,竟是难得的正经。 彼时,另外的病床上睡着的两个人也被这一阵的说话声给吵醒了,或许是听了谢澜的话,他们带着猜测的目光落在了苏玲华的身上。 那终归是不太令人舒服的目光。 苏玲华被他们注视着,一时间脸色变了几变,忽然有了几分难堪,她回头看了一眼谢桃,见她仍然坐在床上,一副身形单薄的模样,垂着眼睛也没有看她,苏玲华捂着嘴,又淌了两行眼泪下来,走到床头柜边,拿了自己的包包。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苏玲华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对谢桃说,“桃桃,我还是希望你回来,我……” 她话没有说完,但是像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看了站在那儿的谢澜一眼,脸色有些不太好,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她忍了忍,还是离开了。 而谢桃在她离开之后,原本僵硬的脊背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手里的那碗粥,没有了热气氤氲,已经有些凉了。 老奚走进来,想要取走她手里的粥,却被谢桃捧得紧紧的。 “桃桃,有些凉了,你生着病,不能吃凉的。”老奚摸了摸她的脑袋,看起来是那么慈和,声音也满怀关切。 那一瞬,看着老奚的脸,谢桃的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 在这个世界上,谁又是真正不幸的呢? 谢桃曾经以为自己很不幸,以为自己大概这半生,都要自己孤零零地过了。 但她还是选择认真地生活。 或许,也是生活看到了她的努力,所以让她在最难捱的那两年里,遇见了周辛月,又让她在这一年,遇见了卫韫,甚至遇见了谢澜和老奚。 有人离开她,就好像儿时因为她选择了妈妈而阴沉着一张脸,从此一去不复返的父亲,就好像她曾渴盼着得到重视得到一如从前的爱,却终究有了新家妈妈。 但也有人走近她。 一如隔着时空的卫韫,即便是那么遥远的距离,她和他也终究还是遇见了。 亦如谢澜和老奚,他们守着一间小酒馆,惩恶扬善,也救了她。 这或许就是,有舍,亦有得。 她不必再记着失去了什么,她应该记得得到的一切。 “桃桃妹不哭啊,我刚刚已经跟老奚说好了,你以后啊就别去打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了,来小酒馆,本暂代老板特聘你为,为……” 谢澜坐到床边,把纸巾塞到她手里,又抓了自己的头发一把,想了想,然后说,“大堂经理!工资高待遇好!绝对不亏!” 谢桃正哭着,听见他的这句话,就愣住了。 她吸了吸鼻子,“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了?老奚都同意了!”谢澜说着看向老奚,“你说是吧老奚?” 谢桃看向站在床边的老奚,见他眉眼含笑的,也对她点了点头。 谢桃抓着被子,“可是,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她望着老奚。 “我还是一个凡人呢,还不是当了老板?”谢澜戳了一下她的胳膊肘。 老奚适时道:“桃桃,我们小酒馆啊,两个人也忙不太过来,你就来我们这儿吧,就当是帮帮我们了。” “还有你是欠着你那继父钱呢吧?”谢澜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澜哥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我借你,你先还了吧!” “这样以后你就可以不用再跟他们有什么过多的牵扯了。” 谢桃愣了一下,然后呐呐地问:“你怎么知道……” 谢澜摊手,然后指着老奚。 面对着谢桃的注视,老奚笑得仍旧和蔼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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