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也好,熏香也好, 并无异样。 以至于他忘记去思考,人,有无异样。 莫三刀微微点头,跟着倒了碗茶水,喝完道:“照这样说,这如意多半便是合欢宫安插在平县观察各派动向的眼线了,发现你后,她一定第一时间向上级通报了情况,随即便接到了将你留在半月居的指令,以便其他人到客栈去抓人。不过……” 莫三刀倏地蹙眉,费解道:“如果她们的目标就是你,大可直接让如意在半月居里动手便是,何必舍近求远,去劫走阿冬和花梦?” 白彦神色如晦,良久道:“她们的目标,并不是我。” 莫三刀一震。 白彦道:“我是在捡到阿冬以后,才开始被她们盯上的。那日在洪州城外,火焰驹听到花梦的哨声,掉头往回,我担心阿冬被飞花阵所伤,才将她绑在马背上,让火焰驹带她离开。当时,合欢宫的人抢着去追,被我拦下,在以飞花阵打伤我后,她们并没有乘势杀我或抓我,而是迅速撤离。原本我以为,是她们听到了你们的动静,现在想想,恐怕从一开始……” 莫三刀的脸色已沉如晦夜,接道:“从一开始,她们的目标就不是你,而是阿冬?” 白彦点头。 昨日在彭蠡湖畔,他听花梦说完合欢宫人还会再来后,心里便有了防备,为尽量不连累阿冬,他欣然答应让阿冬与花梦同屋,自己远宿半月居。如此,还不能避免阿冬遇险,那答案显然便只有一个——合欢宫的目标,就是阿冬。 莫三刀万万想不到真相竟会如此,一颗心在胸膛里突突直跳:“那抓走花梦是为何?” 白彦道:“毕竟还是现任盟主的掌上明珠,虽不能用她逆天改命,但多少也是一道取胜的筹码。” 莫三刀心知合欢宫与蓬莱城已是势如水火,且花梦又为鬼婆婆掳走她哥哥一事耿耿于怀,若一言不合,与对方大动干戈,则处境实险,念及此,心头一阵烦乱,抓起茶壶又倒了碗水闷下,闷完后,猛一起身。 白彦惊道:“你干什么?” 莫三刀道:“让船夫把船靠岸,骑火焰驹去找人。” 白彦皱眉道:“这条江百里内并无分流,她们的船就在前面,我们让船家加快船速,多少还有追上的可能,倒是这大江两岸全是崇山峻岭,你骑着火焰驹要翻山越岭到何时才能追上?” 莫三刀心乱如麻,他原本以为合欢宫抓走阿冬是为威胁白彦,想着目标既然在此,那他们大可坐等合欢宫上门,不必过分忧心花梦与阿冬的下落。可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合欢宫的目的已然达成,他们的船若不能在大江分流前追上她们,很可能就此失去花梦与阿冬的音讯。 思及此处,莫三刀只觉心如焚烧。 白彦轻哼道:“你早能对她如此上心,她昨晚也不至于为情买醉,稀里糊涂地被人掳了去。” 莫三刀脸上一热,想骂又不知该骂什么,目光一转,落在了昏睡在舱角的如意身上,猛地上前。 白彦出声制止道:“你叫醒她也没用,一个眼线,能知道组织的撤离地点,已经是很难得了。” 莫三刀恨道:“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要是在百里内追不上她们的船怎么办?” 白彦张口,正欲回答,忽闻船舱外传来一声若即若离的呼喊,其声飘软悠扬,却中气十足,乃以绵绵内力破空传来。 是个女声。 白彦与莫三刀双双变色,抢步冲至船舱外,在甲板上循声望去,只见夜幕深处,星河浩渺,江波飞荡,一艘气势磅礴的三桅帆船从后方疾驶而来,甲板上迎风站着一列腰佩宝剑、着装一致的少女,与一位仙袂飘飘、手握拂尘的道姑。 莫三刀惊道:“峨眉的人。” 白彦脸色微凛,正在此时,先前那声音又顺风传来:“请问前面可是花三小姐的船?” 问话之人,正是峨眉派的大弟子陆采红。 莫三刀深吸口气,看向白彦。 白彦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是要跟峨眉派结盟的意思了。 莫三刀提醒道:“若不是一路跟踪着咱们,她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