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刀心慌意乱,抬头去喊玄凤:“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 玄凤望着这一幕,已然七魂去了六魄,茫然不知如何应答。 火光缭绕的石室内赫然一片死寂,鬼婆婆突然竭力抬起手来,紧紧抓住了莫三刀的衣襟。 “孩子……”她气若游丝,眼睛里却仍带着那一股韧劲儿,边说边将手心里攥着的一块令牌递了过去,“你是何元山的徒弟,那就也是我的徒弟……我现在有事交付与你,你……必须答应!” 莫三刀低头一看那令牌,见上面刻着“寒枝”二字,乃是鬼婆婆号令寒枝台弟子的腰牌,心头顿时大跳。 鬼婆婆强行把令牌塞进他手里,睁大双眼:“大敌压境,萱娘若无同谋,绝不敢如此放肆……我将此令给你,便是将阖宫生死交付给你……你务必替我铲除奸佞,救回宫主!” 莫三刀脑中轰鸣,只觉手中那令牌烫如火石,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鬼婆婆却分毫不准他犹豫:“听到没?!” 莫三刀听这吼声,知她心意已决,只好点头:“徒儿……听到了。” 鬼婆婆眼底厉色这才消散,旋即又道:“还有一事。” 这一回,她声音陡然软下,反倒更给人心惊之感,莫三刀只觉那生死永隔的恐惧感愈发真实起来,心头一片冰凉。 “师娘还有何事吩咐?”莫三刀出声询问,声音颤抖。 鬼婆婆深深喘息,双眸之中缓缓泛起悔痛之色:“你跟你师妹的婚约……还是作罢吧。” 莫三刀一惊,眸光在暗影里剧烈颤动。鬼婆婆道:“嫁给一个旧情难忘的男人,于女人而言……是很痛苦的。” 她说罢,余光掠过一旁的花梦,莫三刀自知自己的心意早被窥破,一时羞愧无地,又隐隐如释重负。 “我会的。”莫三刀低下头。 鬼婆婆微微一笑,松开的他的衣襟,轻声道:“把那姓花的丫头……给我、叫过来。” 莫三刀不料她突然要见花梦,怔了怔,方看向旁边人:“我师娘想见你。” 花梦起先守候在旁,听到鬼婆婆要莫三刀与阮晴薇解除婚约时,心中狂跳不已,犹自不能置信,这厢见她要见自己,更是惊疑难定。 她缓缓走近鬼婆婆,方一坐下,猛被她紧紧握住手背。那苍老、冰冷的手紧握上来,像被一条条干枯的树根缠住,花梦吓得一颤,本能地要抽回手去,却又给她死死攥着,丝毫动弹不得。 “你别怕……”鬼婆婆深陷在眼窝里的双眼直直地望着她,声音嘶哑,“我不会害你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你的……” 花梦僵硬地坐着,听到这话,不知为何,胸口里突然一阵刺痛,眼眶里亦泛起酸涩之意来。 鬼婆婆缓缓道:“我这辈子……做过不少不该做的事,可唯一后悔的,只有一桩……就是十八年前,抓走了那对婴孩。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是我对不住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求你、求你帮我……” 花梦听着她愈来愈微弱的声音,情不自禁追问:“帮你什么?” 鬼婆婆见她眉间泛起担忧之色,带泪微笑:“求你帮我……了却一桩夙愿。” 花梦颤声道:“什么夙愿?” 鬼婆婆凝望着她,眼角泪水无声流下:“我曾经、有一个女儿……可惜,我没能养大她,我只陪了她一个月……没来得及听她开口说话,所以,从没听她叫过我一声‘娘’……她与你一般年纪、一般模样……我能不能拜托你,拜托你替她……叫我一声、‘娘’……” 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花梦听到这里,眼中竟也不知不觉落下泪来,她茫然地转开头,被鬼婆婆紧握的手亦开始用力往回抽,鬼婆婆却拼命地握着,好像拼尽生命的最后一分力也不肯放手:“我求你……就一声、一声就好……好不好?” 她嘶哑的声音到最后,竟变成了所有人从未听闻过的乞求,莫三刀难忍悲痛,把花梦拉住:“我师妹自小被我师父养大,至今不知我师娘尚在人世,你就看在,我师娘曾救过你的份儿上……答应她吧。” 花梦转回头来,看到火光之中,鬼婆婆几近枯竭的一张脸,猛又想起先前玄凤在地宫外与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