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梦眨了眨眼睛,让脸色缓和了些,言归正传:“你最近怎么总往外跑?” 莫三刀愣了愣,反应过来被“兴师问罪”后,忙道:“我每次天黑前都回来的。” 花梦扬眉,双臂交叠在膝盖上,下巴抵在上面,默默不语。 那眼神直看得莫三刀百爪挠心。 “我要过来。”他抗议。 花梦上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压下心头猜忌,点了个头。 莫三刀二话不说把她捞进床里去。 一顿折腾,花梦气喘吁吁地窝在莫三刀怀里,指尖摩挲着他上身密密麻麻的疤痕,想起刚刚那一闪而过的猜忌,蓦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她的郎君,这样热烈,这样赤诚,这样温暖,甚至……这样的可怜,她居然还在怀疑他行为不端,着实可恶。 念及此,花梦不禁在这个怀抱里依偎得更深了些,低低道:“你是不是憋坏了?” 莫三刀没好气:“你才知道?” 花梦听着这哑哑的声音,猛然醒悟,面红过耳:“我是说你这大半年一直待在城里……” 话还没完,便被他促狭的低笑声打断,却还是那句:“你才知道?” 花梦张口结舌。 莫三刀是个风一样的人,最不喜受拘束,从来都是想哪儿去哪儿,想啥是啥。以往住在萧山,他一年里有三季不是在外面浪,就是在去浪的路上,可跟花梦成婚的这大半年来,他硬是连登州城门都没踏出过一步。 可是,不踏归不踏,心思却不可能全然安分地窝在这一方城池里。黄山的云海,洞庭的斑竹,他今年都还没去看,风雨渡的荷花蕊,三津小筑的松醪香,他也还来不及去喝。三番两次想跟花梦讨个恩旨,又怕她不悦或失落——毕竟以他极其贫乏的与女人相处的经验来看,女人是很不喜欢自家男人外出的。 当然,他想出去的目的除了释放不羁天性外,还有一个。 思来想去,莫三刀温柔地搂住怀里人,半似撒娇半似试探地道:“三津小筑的松醪香这会儿最香了,错过一季,又要等一年,眼下不知有多少豪杰都在往那儿赶呢。” 花梦又黑又亮的眼珠子转了两下,道:“你若嘴馋,那就也去喝两壶呗。” 莫三刀一怔,低头把怀里人看了眼,受宠若惊:“真的?” 花梦道:“真的。” 莫三刀惊喜交集,不禁把怀里人抱得更紧了,却又怕她是故作大度,忙道:“城里的事你先搁搁,咱们一块去。” 花梦却道:“下回吧,近日走不开,你自己去。” 莫三刀把她的脸从怀里掏出来。 半明半昧的烛火里,手里的小脸红潮未褪,一双凤眸莹亮依旧,坦坦荡荡,干干净净,丝毫没有装的痕迹。 莫三刀有些懵了:“你真的……” 花梦直视着他:“不去就算了。” 莫三刀忙得舌头打架:“去、去……” 花梦一笑,突然环住他脖颈,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已到了他身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秋之叶”扔的3颗地雷! 第92章 风(中) 六月六, 雨过初晴。 莫三刀一人一马,驰过一片片碧如翡翠的茂林,驰过一条条宽广平坦的大道, 清风吹在他脸上、胸膛上、心尖上……直将他吹得也变成了一阵风, 倏尔在旷野, 倏尔在云端…… 饶是肚中无几点墨, 莫三刀也不禁想高呼一句“复得返自然”。 不过前一句,却是不敢高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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